出了八寒地狱，拍去外衣上沾到的雪花，鬼舞辻无惨走向花街一带。


    阿檎殷勤地招呼经过的客人，全身冒着冷汗，刚才让妲己娘娘狠狠威胁了一番，怎么也不敢偷懒。


    「呀，这不是无惨先生，快请进。这是要喊哪位姑娘？」


    鬼舞辻无惨看了眼今天奇奇怪怪的阿檎，「堕姬。」


    「好，雅间给您准备上了。」阿檎行动利索地说。


    在某些方面，鬼舞辻无惨也是注重物质生活的，不喜欢亏待自己，之前跟白泽逛花街，从来都是要最舒适的房间。久而久之，妲己都特意留出一间屋子。


    梅拉开障子，轻声喊道：「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梅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抗拒这个距离，但还是坐到了他的对面。以前的她很亲近鬼舞辻无惨，过度依赖着眼前男人的夸奖。那个时候的她很有用，鬼舞辻无惨对她的亲近从来没有拒绝过，虽然女孩子的直觉告诉她，鬼舞辻无惨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她。


    「不要那么紧张。」鬼舞辻无惨倒了杯茶给自己，鬼灯的鼻子很灵敏，他喝酒了一定会知道，「我答应过你，办成了这件事，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堕姬攥紧和服的衣袖，「我可以问下您要金丹有什么用？」鬼舞辻无惨身体健康，应该也用不到长生不老药，而且鬼舞辻无惨和白泽关系融洽，怎么也轮不到通过她才能拿到药，唯一的解释，就是鬼舞辻无惨不想让白泽知道。


    堕姬从来不敢小瞧鬼舞辻无惨，她待在这家店，仅仅是想普通的等哥哥，不想再牵扯进鬼舞辻无惨不知名的阴谋当中。


    鬼舞辻无惨的眼神一凌，「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鬼舞辻无惨想离婚的事，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包括那几个前十二鬼月的下属。


    堕姬的心怦怦乱跳，对鬼王的畏惧深深刻入了脑海，难以招架这份压迫，堕姬放缓了声音道：「您能保证不牵扯哥哥吗？」


    将堕姬的服软尽收眼底，鬼舞辻无惨葱白的指尖落在堕姬的额头上面，神色稍缓道：「自然。」


    冰冷冷的触感贴近她的脑门，梅的后背不经意间起了薄汗，鬼舞辻无惨是在警告她不许做小动作，两者的实力天差地别，梅的眸底沉下一片暗影，告诉他三天之后，她会去找白泽。


    鬼舞辻无惨的指腹摩擦了两下，最后站起身道：「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堕姬。」


    室内寂然无声，梅打开窗户，清风拂面，她捨弃了鬼的身份，重拾她人类时的名字，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她和哥哥就彻底和鬼没有关系。


    鬼舞辻无惨经过了一家游戏厅，没走几步，别西卜便喊住他，他是来给撒旦王买游戏卡的，正好遇到鬼舞辻无惨，别西卜姑且打了个招呼。


    「有事？」


    别西卜愣然，挠了挠头道：「倒也不是。」这不是礼节问题嘛。


    「那我先走一步。」


    「喂喂喂，你这态度也太冷淡了点。」别西卜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当即吐槽道。


    自从给eu地狱画上一个大写的红色叉，鬼舞辻无惨的态度就一目了然，别提再跟别西卜浪费时间叙旧。听到别西卜的抱怨，鬼舞辻无惨也没放在心上。


    鬼灯的狼牙棒突然抵住别西卜的侧脸，「哦呀，这不是撒旦王的辅佐官。」


    遭到无礼对待的别西卜咆哮道：「你这个恶鬼又想干什么？！」一个个的，能不能对他西洋地狱二把手的威严尊重点。


    鬼舞辻无惨自己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鬼灯，抬头看了眼天色，才明白现在是鬼灯的下班时间，鬼灯准时下班之后，确实会到处走走。


    鬼灯是要去游戏厅，和别西卜的目的地相同，「最近有点手生了。」


    三人相遇纯属偶然，鬼舞辻无惨随意应了几句就想走，可惜另外两个人并不这么认为，一个想着无惨是陪鬼灯来的，一个是想无惨跟别西卜关系不错，鬼舞辻无惨就这么一脸茫然地跟着进去了。


    当看到鬼灯砸打地鼠机的劲头，鬼舞辻无惨脸色泛青，鬼灯的有点大概是以毫米计量的。


    鬼灯的行径不止吓到了鬼舞辻无惨，还有隔壁的别西卜，买完了撒旦王要的游戏卡，别西卜就想赶紧走，不敢再和鬼灯待在一个空间里面。


    别西卜的步伐急匆匆，鬼舞辻无惨有所羡慕，他同样也想走。


    对方要走，鬼灯也没拦他，把锤子递给鬼舞辻无惨，问道：「要玩吗？」


    鬼舞辻无惨摇了摇头，他才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再说地鼠机已经坏成这个样子了，还有玩的必要吗？


    鬼灯挑了挑眉，「那换一个。」


    万般无奈之下，鬼舞辻无惨只得陪着鬼灯，说是陪，鬼无辻无惨就真是站在一边看鬼灯各种摧残游戏厅里的器械，最后还是游戏厅的负责人出来赶人，鬼灯才及时收手，鬼无辻无惨也总算可以从无聊中解脱出来。


    游戏厅待不成，鬼灯顺路买了一份点心带回去。鬼无辻无惨走在他边上，鼻翼间全是属于点心的甜腻香味。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个时候，鬼无辻无惨都能从鬼灯身上感受到一股浓郁的人烟味，其实鬼灯也是个普通人。


    可对上鬼灯的眼睛，鬼舞辻无惨：「…………」


    呃，这一定是错觉，鬼无辻无惨马上从美好的想像中醒悟过来，谁都可以是普通人，但鬼灯明显严重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