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慈停下脚步,往旁边退了一步, 脱离被簇拥的中心后,脸上挂起礼貌且生疏的笑, 正要拒绝这帮男生的好意,却有人先一步替她解了围。
「走了, 阿慈。」
言礼推着两个人的行李箱, 没有多余的手去牵她,只好用眼神扫了眼她背上的电脑包,然后拍拍行李箱拉手的地方, 说:「包放这里来。」
「不重,我自己背。」边慈当然为男朋友的体贴感到高兴,可她才捨不得再给他增加负担。
正好藉此,边慈走到言礼身边, 回头对热情的男前辈们笑了笑:「我这边自己来就好,学长们去帮其他人吧。」
「好……好好好。」
不过一面之缘,还不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地步,很快,男前辈们就奔向了其他新生堆中。
这帮人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倒是言礼介意得很,眼神在边慈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次,也没说出一个字来,不爽两个字跟活生生刻在脸上似的。
边慈想笑却不敢笑,担心言礼憋出内伤来,决定哄一哄他。她扯了扯言礼的衣角,挨着他的胳膊,笑得甜甜的:「脸这么臭,言礼学长是不愿意帮我搬行李吗?」
「没有不愿意。」言礼回答得干脆,脸上还是照样不爽。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他孩子气了,边慈心道。
像麦麦那种小朋友闹脾气得顺着来才行,边慈瞄了眼身边的大朋友,感觉年纪不同,本质估计不会差太多,于是「哦」了一声,装作瞭然状,继续说:「那就是不愿意让别的学长帮我搬行李了。」
言礼赧然,正要否认,身边人却没给他机会,自问自答上了:「可是我已经拒绝他们了,你再不爽的话,我会觉得你是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你的气。」言礼转过头来看着她,怕她多想,又重复了一遍,「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那你就是在生自己的气。」
边慈挽住他的胳膊,嫌中间的行李箱碍事,一把抢过放在自己左边,亲昵地靠着他走。
言礼有些惊讶。这是边慈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这么放得开,以前在街上牵个手,她都很少看他眼睛的。
难道是因为新环境的原因吗?言礼胡乱猜测中。
猝不及防被糖衣炮弹砸中,言礼已经快忘记前一秒自己为什么而不爽了。
见他沉默不说话,边慈以为他还在不高兴,无奈嘆了口气:「我只喜欢你,你就不要气自己了嘛。」
烈日当头,他们走在树荫下,身后吹来的风带走了身体上的暑热,可是言礼的心口却因为边慈不经意的一句话变得热烘烘。
他知道她并非蓄意撩拨,要在此刻说句甜言蜜语哄自己,因为她说得那样自然,自然到好几秒过去,她竟然都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害羞。
言礼怔愣片刻,偏头笑起来,耳根渐渐红了。
边慈本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了不得的话,直到看见言礼的红耳朵,大脑中那根害羞的神经一瞬间重连,她感觉自己跟烧开的水壶一样,「轰」了一声,热气上升,头顶直冒白烟。
她飞快抽回自己的手,捂住双颊,可这种天气,连手心都是热的,越捂越热,言礼还在旁边笑,羞耻心不断放大,边慈气恼地推了下言礼。
「你不要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说完,边慈背过身去,再也不肯向前走一步。
言礼收敛笑意,走到她面前,还未开口说什么,她又背过身避开了。
这样循环了好几次,言礼险些又笑起来,松开行李箱拉杆,轻轻按住边慈的肩膀,弯腰与她平视。
「别捂着了,天这么热。」言礼握住边慈的手腕,险些被她躲开,他握得更紧。
两人僵持了几秒,最后边慈让步,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放下了手,但是别过头,不肯看他。
「我不是在笑你,只是太开心了。」言礼追着边慈的视线走,让她避无可避,边慈有点恼了,用自以为很凶的眼神瞪着他,殊不知落在言礼言礼,这幅表情更令人心动。
言礼凑上前,想吻她。边慈察觉他的意图,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唇。他鼻息间的热气扑在手心痒痒的,她下意识蜷缩了手指。
「这里不行,有……有人会看见的。」边慈垂眸蹩脚地解释。
「没人看见就可以了?」言礼坏心眼反问她。
然后又被「凶狠」地瞪了一眼,言礼笑得眼尾都弯了,挺腰站直,握住刚才被自己吻过的手,感嘆道:「今天我又多明白了自己一点,只要有男人出现在你身边,我就会不爽,我的小心眼在这件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羞耻劲差不多过去,听见言礼这么说,边慈一挑眉,在心里得意地想,看吧,风水轮流转,该轮到你羞耻了。
「我可以说句实话吗?」
边慈举手提问,脸色看着乖巧,眼神里的狡黠却将她出卖得干干净净,言礼装作没看见,配合她的表演,点头道:「你说。」
「你这种小心眼我还蛮喜欢的,虽然你自己会不爽就是了,而我正强烈地感受到被人爱着。」
说完,边慈还不忘卖乖:「我这样是不是在你的伤口上蹦迪?」
「……」
「你开心就好。」
边慈打趣他:「听起来好勉强。」
言礼依旧配合:「那我应该怎么说?请停止散发你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