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逆子先在那待着,不过是个寒冰符嘛,一会不就没事了吗?”
听说话的口气,易水寒心中和明镜一般,这人不是王家家主还是何人。
“王前辈安好,末学后进李胜奇这厢有礼了。”
易水寒虽然对这个王氏修仙家族谈不上有多少好感,但是该有的礼节却一点不少。
“李小友老夫问你,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王家家主却不像是有个好脾气,咄咄逼人道。
易水寒见这人一副来而不善的样子,心下也是不惧,毕竟自己还有卦云宗弟子这个底牌。
实在不行拖上几个月,等窦师兄出现救自己就好。
凭借手上的《滋雷阴阳大法》,还有《正符卅篆》,他就不信这老家伙不心动。
在窦思飚的耳濡目染下,易水寒本就有大宗门的弟子的气度。
这时碰见王家家主,虽然他是筑基期修士,易水寒仍是不卑不亢道:
“刚才说话皆是事出有因,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哼,会两手符篆的功夫就这么目无尊长。要是让你哪天侥幸突破至筑基期,岂不是更要恣意妄为了吗?”
易水寒暗叫不好,这人话里话外,分明是为儿子出头而来。
看样子一着不慎,就要出手打杀了我,怕是没命等到窦师兄前来。
但是易水寒也懂得欲拒还迎的道理,此刻要是跪地求饶,怕不是会被直接镇杀。于是故意说道:
“前辈咄咄逼人,当日我在坊市与贵公子赌斗,人尽皆知。”
“贵公子将侍妾输于在下,却两月不曾交割,今日我来客栈讨要侍妾,却被阁下父子二人一同埋伏。”
“在下炼气期就能徒手炼制上品符篆,也不是没有叔伯兄弟照应,刚才我发问待客之道就是在此。”
“修为高低也逃不过一个理字,请问前辈在下说的在理吗?”
在王家家主王道看来,易水寒不过路过的一介散修,是个自己挥挥手就能捏扁的小角色。
自己这次派宁真人前来,本来是按照骨家大公子的吩咐,想探听一下易水寒的虚实,特别在意的是,他是否倒向了骨家二公子。
宁真儿这琴音的功夫,王道也曾听说过。
这易水寒泰然自若地就躲过了几次杀招,就已经令王道吃惊异常,怀疑他是不是这凉国几大宗门出身。
可是后来看见易水寒向自己唯一的儿子使出杀招,就再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宗门弟子了。
直接悍然出手,想镇压易水寒。可是见易水寒如此不卑不亢,还点名他有叔伯兄弟。
要说这王道从区区一介散修,到如今任南城二号人物的地位,修为更是到了筑基初期的境界,行动坐卧也是有一番准则的。
特别是遇到大宗弟子,则是能苟则苟。这才靠着符篆的本领,积累道资钱粮,慢慢苟到了筑基期的修为。
况且现在自己儿子暂时无性命之忧,于是理性又压过了感性,想略施手段,仅仅小小惩戒一下易水寒。
“你这小辈真是伶牙俐齿,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刚才言说你有叔伯兄弟,我就替他们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目无尊长的下场。”
说罢就施起法力,易水寒突然觉得所受灵压提升了整整一个数量级。
自己已经几乎无法站立的状态,说话之间就跌倒下去。
整个客栈二楼的窗户,也因为王道的灵压而一齐破损。
易水寒此刻早已感到疼痛难忍,甚至比当初半残书简发作时,还要来得难受一些。
他将闪现符放在手上,就在准备激发之际,忽然听见远方传来一阵钟声。
这钟声厚重悠扬,像是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击心灵。
易水寒恍惚之间,感到钟声的音色浑厚深沉,仿佛是一位古老的长者在述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
“铛铛”的钟声敲击声传来,每一次敲响,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停下手边的一切,静静地聆听。
在这样的时刻,时间仿佛也静止了,易水寒也感受不到周围的灵压,只有钟声在跃动着。
易水寒再次恢复清明,还是被一个传音符惊醒的。
那传音符竟是来自洪掌柜,只听洪思意在传音符上火急火燎地说道:
“李道友,骨家二公子手中的木灵钟已经被敲动,这任南城定是有大事发生,请道友速速回归百宝阁!”
易水寒分得清轻重缓急,得知自己意外获救,未被王家家主斩杀多,半是和这钟声有关。
不管是骨家二公子刻意敲响钟声营救自己,还是这任南城确实了发生什么大事,自己当务之急还是尽快逃离客栈。
说时迟那时快,易水寒也不管此时已经恢复正常转态的王安和宁真儿,飞速跃起。
乘着这几日刚刚炼制的御风符,急速往百宝阁飞去。手中还一直捏着闪现符,以防不测。
待到易水寒进了百宝阁,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见洪掌柜当面走来,刚刚摆脱筑基期威压的易水寒自然没什么好气,直抒胸臆道:
“洪掌柜,将我李胜奇的名号卖与了多少人。我今天一出去,见一个人就知道我名甚名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这任南城是什么了不起的名人?!”
洪掌柜见易水寒语带不忿,自然知道他是动了火气。
再见他身上服饰,略有土腥,哪里猜不到他是急忙赶回来,甚至还没准遇到了什么仇家。
洪掌柜也不是白当百宝阁的老板,察言观色的功夫更是一绝。
任南城谁都知道百宝阁新来了一个符篆供奉,做出的价优质好。洪掌柜可不想因小失大,白白失去这么个聚宝盆。
洪掌柜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布袋子,直接往易水寒手中塞去,边塞还边说道:
“李道友勿怪,是在下失职。百宝阁售卖符篆、法器时,多会在显着位置标注其制作之人。”
“百宝阁标注阁下名号的符篆,售价往往比一般品质的符篆高上半成,他们也许是通过这个无意中知道了道友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