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艳芬觉得自己白生养了苏红雁姐妹几个。
而在小屋里面的苏红梅,因为马上要嫁过去林家的关系,林国栋每天送吃的给她,她也每天都能吃饱了。
这若是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若是没有听到苏红琴的话的时候,那苏红梅对现在的生活还是非常的满意的。
姐妹几个人当中,她是第一个能吃饱,还能不被田老婆子卖掉,嫁给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的人。
她是非常高兴的,心中也存在着一点点不为人知的优越。
但这也是之前。
在听到苏红琴说,苏红雁她们吃得满嘴流油之前。
现在听说了之后,苏红梅心中就产生了小小的不平衡。
满嘴流油啊,谁不想吃呢?虽然说林国栋每天都给她带吃的过来,但是林家到底是她未来的婆婆掌家,每天的吃食分量足够就已经很可以了,还想着吃到油水跟肉?
怎么可能?
这人啊,就是不能比较,一比较起来,原本只是有点小心思的苏红梅,心中都已经开始不平衡了。
以前红雁几个在家的时候,她对她们也是很好的,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们几个在过上好日子之后,竟然对她这个当姐姐的不闻不问……
苏红梅心中,有一颗叫嫉妒的种子在慢慢的发芽。
堂屋。
苏大壮追问到了苏瑶的房子所在的具体位置,打算摸黑去找苏瑶她们几个算账。
“干什么去?”
田老婆子叫住了苏大壮。
苏大壮停下脚步回头,不知道他老娘还有什么事情:“娘,我去找那几个贱丫头回来。”
“你就这样去找?”田老婆子眼皮耷拉着,倒吊眼垂了下来沉声道:“你还没在苏大丫那个贱人的手中吃够苦?就这样毛毛躁躁的去找她,想被打出来?”
现在还没弄清楚苏大丫那个贱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田老婆子却从前面吃过的苦中,摸索出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对苏大丫不能硬碰硬。
苏大壮脑子没他娘那么好。
不过他贵在听话。
“娘,那你说要怎么办?没有道理赔钱货在外面吃香喝辣的,她们的爹娘奶奶却在家吃糠咽菜。”
苏大壮听说几个丫头吃得满嘴流油,他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她们手里的东西抢过来自己吃。
谁不想吃肉啊?
能吃肉谁还吃这黑乎乎又苦涩的猪食?
田老婆子呵了一声,抬眸看向一边站着的苏红琴:“你确定你没看错?”
“奶奶,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是真的看到了,那个苏瑶她开了一家店,专门卖肉的,里面肉可多可香了,我还听他们说,她卖牛肉呢。”
苏红琴一边说,一边观察田老婆子的脸色。
田老婆子呵呵冷笑,终于发怒了。
“苏大丫那个贱人,她以为她把户口弄出去了,就能翻天了?别忘了,苏红雁那三个贱丫头的户口还在我老苏家。”
田老婆子那双并不算清澈的眼眸中,布满了算计。
苏红琴小心询问:“奶奶,您打算怎么办呀?让红雁她们一直在那边吗?”
在看到苏红雁她们现在的生活后,苏红琴其实是有那么一丝嫉妒的。
在她看来,苏红雁那几个丫头又蠢又笨的,就应该一辈子过苦日子才对。
她们那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应该是她这样的聪明人过的才对。
那几个贱丫头自以为攀上苏大丫那个被精怪附身了的贱人,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她们别做梦了。
她会揭穿苏大丫的真面目,同时也让那几个贱丫头知道,在老苏家,只有她才配过好日子……
苏红琴垂着眼帘,心思恶毒的想着。
田老婆子跟苏大壮也有各自的打算。
不过不管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总之就是不安好心就对了。
…………
矿山脚下小院子里。
苏红雁她们回房间去看书去了,苏建章则是在院子里面用木头做小椅子。
外面的餐饮店已经关门了,苏瑶把原本放在土灶上炖的牛蹄牛骨头那些,搬到了里面的厨房来,继续烧火慢炖。
炖了几个小时的牛骨头,汤汁已经在变白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从锅盖底下飘出来,整个小院都香得不行。
苏瑶坐在一边的桌旁,一边喝茶一边盯着火。
顾东擎也在一边坐上。
“今天你遇到我大哥的时候,在干什么?”
他没问苏瑶是否遇到顾文硕。
因为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不用再特意询问。
苏瑶抬起头眨了眨眼笑了起来:“你大哥没跟你说?我当时准备杀人?”
她的笑容很甜,嘴里说出来的话调子也是软软的,但是话的内容却是让人十分的惊悚。
好在对方是顾东擎。
一早知道苏瑶的脾气,外加知道她不是那种真的会对人下死手的人,他因此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反而猜测了一下:“是李宵?”
李宵被人丢出来没多久,苏瑶就收拾好东西从矿山上下来了,所以说她可能遇到的人,就只有李宵。
要不然说人家怎么能当厂长呢?这脑子转得很快,根本就不用人多去费力解释。
苏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是啊,他不仅拿石头砸我吃饭的锅,还骂我,我这人啊,又菜又喜欢挑衅,我只能费了点力气,跟他探讨了一下做人的真理。”
听到她把揍人说得如此的风轻云淡,顾东擎没忍住笑了。
“你笑什么?”
苏瑶凝眸看着对面的男人。
屋内点着一只蜡烛,就放在桌上中间,蜡烛的光昏黄。在这昏黄的光鲜下面,勾起唇角的男人五官深邃而明重,像雕刻极好的工艺品。
就连那双眼睛中噙着的光,也都那么的犯规。
这男人,果然笑起来的时候,狗看了都觉得深情。
苏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的就觉得脸颊有些烫了。她有些不适应的将视线移开。
顾东擎垂眸,看着面前的姑娘,将她别扭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他眼底的笑意更为深邃。
“没事,就是在想,以后什么时候有机会,也能跟苏瑶同志探讨一下人生的真谛。”
“嗯?”
不知道是不是苏瑶的错觉,总感觉顾东擎嘴里说出来的,探讨人生的真谛跟她理解的似乎不是同一个。
她这边的真谛是拳头底下出道理。
顾东擎那边的真谛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