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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次集体旅行；成员全是同一届的学友。


    他没有参加。


    但是，她不知道，一路上，她都在身旁为他占一个位置。因为其实路途不太远，车的座位不够，导致车厢很拥挤。迟来的同学挤不上了，只能坐“11路车”——步行了。


    但是，她一直为他占着一个位置。


    天气有些热，旅途奔波，到了一个有山泉水的驿站，车子停下来，休息。许多爱美的讲究仪容的女同学下车补妆，整理仪表。


    她只是用山泉水洗了一把脸，用手帕擦干水迹。她上了车。她终于从导游处得知：他没有参加这次旅行。是的——她又看了一遍，旅行成员表上，没有他的名字。


    那么，他一定是留在课室温习功课咯！她想。


    于是，身旁的座位，她没再让它空着了。她还把靠窗的座位让给了另一位女学友。但是，她并没有得到她的感激。即使是一抹眼神。即使，她一直习惯对别人好。


    她不以为然。


    她想起那一次搬家。其他人都在原处等车，一直等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于是，她和姐姐一起骑着单车回去。去那有相当远一段距离的新家那里。尘土飞扬，她和姐姐筋疲力尽，一起创造一段跨越艰难之路的经历。但是，天黑前，一辆大巴士在她们前面停下来，她家人一定要她们扛着车子上车。当躺在大巴士的上层卧铺上，看着车窗外的天地黑蒙蒙一片，她思绪万千。


    眼下的她，也有历经一段路途而思绪万千的感觉。


    导游是她们学校的辅导老师。此刻，她正拿着一摞什么正在和司机商量。然后，导游对车内的所有人说，准备玩个游戏——说故事——就从她手中那一摞刊登于校报上的文章的作者开始。因为他们应该全都参加了，也在现场里。


    司机拿着第一份文章宣布第一个讲故事的人，竟然是她！她又惊又喜。她觉得很幸运。因为被大家这样子期待，她觉得受到了恩宠。她很高兴地望着导游，导游也以同样的眼神鼓励着她。


    但是，她忽然喉咙喑哑，忽然想起了他没来参加不在现场，她有点儿茫茫然。她抱歉地看着导游，目光解释了一切。


    导游包涵了她的困窘。导游拿起了她的那篇文章，开始朗读起来，有声有色地。那是她的一篇题为《我最喜欢的故事》的文章，其中插了一段歌词进去。导游还带领大家一齐唱了起来。悦耳的歌声在车厢内外飘荡。她有一点自豪，有一点鼻子酸酸的感动，但是，他不在场。


    这一刻，他没有在场和她一起自豪和感动。


    旅游车刚刚驶回学校门口停下，她随着人潮兴奋地向课室所在的教学楼跑去。她心里的愿望，就是快点见到他，用亲昵的目光触摸他的身体、脸庞、眼睛，从他身上获得深情的慰藉。


    她像一只鸟儿一样，飞过五层楼的阶梯，飞过漫长的走廊，飞到了他正在温习功课的教室门口。她整理一下衣装，拂一拂刘海，她轻轻地走过一排排的窗户，向里边望去。


    她终于看见了他。


    他正低着头在温习功课，全神凝思。他的身体仿佛散发着一股金色的光辉，一直在他身体周围闪烁。


    她的眼神从来不似此刻那样的明亮！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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