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糟糕了!
在毛豆的软磨硬泡之下,阮素答应他,会帮他搞清楚这个问题。
身负重任的阮素趁机就问了她跟毛豆都想知道的事,问了之后,她盯着季明崇,等待着他的回答。
「没有。」
听到这回话,阮素舒了一口气。
季明崇昏迷之后,灵魂已经不在这具身体上了,又怎么可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阮素点头,继续拿着报纸,轻声说道:「那我继续念了,这个新闻是跟股市有关的,有可能我断句不对。」
「好。」
季明崇闭着眼睛,有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现在全身都不能动弹,可是听着阮素念报导,他竟然觉得还挺惬意的。
是的,惬意。
可能是过去五年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以致于这闲散的时光,都好像是一场梦。
……
等季明崇睡着后,阮素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冬天气候干燥,她前两天都没什么时间打理自己,现在趁着还不算太晚,从包里找出前台小姐送给她的面膜来到洗手间。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小时光,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敷着面膜坐在一边,拿起手机刷刷朋友圈,再看一看网上有什么物美价廉的东西。
她很喜欢网购,现在季家添置了很多生活用品,都是她买的。
她也喜欢打理自己,像单位里的女同事一样,喜欢逛街买衣服,喜欢护肤,她就像是这大千世界里,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季明崇睡着没多久后又惊醒了。
这是正常的反应,他已经算好的了,听说时空局有其他员工退休后,都无法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如果一直活在快穿世界里,可能情况还会好一点,可一旦停了下来,有时间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那都无疑是噩梦。
他醒来以后,看了一圈,都没在视线所及之处看到阮素。
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多了。
她是去什么地方了吗?
他看着天花板,大概这样发呆了近十分钟后,还是没等到阮素过来。
他不禁想起了刚才的梦境,梦境里,前一秒还在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下一秒就出事了。
他大概还没从那种状态中抽离出来,此刻竟然也忍不住在想,她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想了想,他看向眼动仪,没多久后,眼动仪发出声音:「在吗?」
没有回应。
季明崇又想起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两个戒指平常话不少,怎么到现在就这样安静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阮素在网购,准备给毛豆添置一些新衣服,正挑选着,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她赶忙揭掉面膜,也没顾上将脸上还残留的精华洗掉就沖了出来,果然眼动仪还在坚持不懈的发出声音,不停地重复着那一句——
「在吗?」
阮素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来到病床边,看季明崇醒了还有些惊讶,「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明崇还没藉助眼动仪解释,便听到刚才都没了声响的女戒指破口大骂:「狗东西太过分了!我忍不了了啊啊啊,素素好不容易敷面膜能看会儿手机轻松轻松,他又烦人!又作妖!!」
敷过面膜还没洗掉,脸上也是会有一点点痕迹的,季明崇这才明了。
「没事。」他这样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想了想以后,郑重其事的道了歉,「对不起。」
阮素不明所以,还是笑了笑,「没事就好。」
房间里还有着女戒指轻蔑的一声轻哼。
-
第二天,阮素跟季母换了班后,病房里来了一个人看望季明崇。
来人是盛远的姐姐盛薇,盛薇今年年过三十,精神又干练,只不过她来得不太凑巧,季明崇才睡着没多久,季母也不忍心吵醒儿子,便跟着盛薇来到病房外面小声说话。
季明崇跟盛远之所以是好友,还是因为圈子相同,盛远的家世背景也不差,祖辈也是响噹噹的人物,只是到了盛远父亲这一辈就不太行了,盛远的爸爸守不住家业,公司也在走下坡路,可盛远的爸爸子女运不错,一儿一女都是极有出息的。
盛薇是姐姐,手段能力都有,她从她爸手里接过了公司,前年,她跟有钱有势的赵家少东联姻,凭着这一桩婚事带来的利益,盛氏集团也走上了正轨越来越好。而盛远对经商没有兴趣,选择了学医,相信以他的能力,假以时日也能成为业界有名的医生。
在季家出事之时,盛薇也想帮忙,只不过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即便盛薇倾尽全力,恐怕也难以改变局面,更何况彼时盛薇已经是盛氏的决策人,她不可能不管公司的利益,于是能做的能帮的也有限,季母是个明白人,从来不强求别人帮忙,乃至于到现在为止,她都没低头求过人。
倒也不是她视尊严重过一切,而是,她心里非常清楚,人情是有限的,用一次就少一次,季氏落魄已经成了定局,没人能改变,又何必豁出所有的面子去求别人呢?后来儿子成了植物人,她也清楚,植物人能甦醒,靠的是奇蹟,求谁都没用,这些人情她就攒着攒着,势必要等到迫不得己的时候才能去用。
她不是个无私的人,她也有私心,这些人情,要么以后留着给毛豆铺路,要么留给儿子明崇,这样也不至于她撒手后,这两个人都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