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是学过相关的急救措施的,但以前都是对着假人,这还是头一回对着真人,有些急救措施如果没做到位,可能会对病人带来更坏的影响,她深吸一口气,判断出这位应该是突发疾病,急救措施练过无数回了,她还是紧张得出了一头汗,头发也凌乱了,最后老师家也没去成,跟季明崇两人送这位去了最近的医院。
一番急救后,医生出来了,跟他们说是突发心肌梗塞,幸好送来得及时,急救的措施也还算正确,不然那一位估计就不行了。
季明崇还处于沉思中。
阮素见那人没什么事了,也松了一口气,跟他一起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你看我这手还在抖,吓死我了。」
季明崇探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果然她的手在抖,还很冰,估计也是吓坏了。
他的手温热,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你呢,在想什么?」阮素问道,她指了指他的眉头,「从刚才开始,你这眉毛就一直皱着。是不是怕那位大叔讹上我们?」
季明崇笑,「是有点。」
他在想,阮蔓这些天来去那里转悠,难道就是为了他们今天救下的那一位?如果是的话,她肯定提前知道那个人会出事,但又不确定是哪一天,所以干脆这段时间每天都过去碰碰运气,那么问题来了,躺在急救室的那一位,究竟是谁?
就在阮素跟季明崇在医院等待的时候,另外一边,挺着大肚子的阮蔓从另一家医院出来,这个孩子很折腾她,早期吐了两三个月,中期也不是那样舒服,到了晚期更是身子不方便,今天起来,没由来的感到胸闷,像是喘不过气要晕倒了一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什么会比她肚子里的孩子还重要,她放下了手中的事,来到医院做了胎心监测又吸氧,确定没问题后,这才出院,哪知道在门口就看到了自己的司机,她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去那边吗?」
司机才觉得她莫名其妙呢,不过拿着高工资,也不得不好声好气的跟她解释:「林总让我跟着您,照顾您,没有什么比您的安全更重要。」
他是司机,但也是盯梢的。
这段时间,这位阮小姐每天都让他在那偏僻的地段熘达,他还纳闷呢,今天一早,她说不舒服,让他载她来医院后就催促他继续去熘达。他想起林向东的叮嘱,林向东说过了的,以后不管她去哪里,都不能让她一个人,他身为司机,自然是拿谁的钱听谁的话,目送着她进了电梯后,他也没走,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院门口等着她出来。
阮蔓快气疯了,气得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
这是属于她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这段时间她每天在家里绞尽脑汁的想,很遗憾,上辈子她每天都想着该怎么从季母那里拿到东西,没怎么关注外界的发展,除了知道林向东是一匹黑马,争得大权以外,其他的事情她知道得不多。既没关注过股市,更别说什么大奖,思来想去,终于被她想到了一件事,上辈子她也是回家的时候听阮父说的,阮父说,严惊骅有锻鍊的习惯,在外突发心肌梗塞,幸好有人路过,还会一点急救措施,把他送去了医院,他这才捡回一条命。
严惊骅并不算是燕京的大佬,他是华侨,几年前跟着夫人回到燕京,只是没几年后,严夫人因病去世,他的公司重心主要是在国外,交给了专门的人来打理,回来也是想养老,他平日里深居简出,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当时阮父还感慨了一句,说不知道是谁运气那么好,居然救了严惊骅,这一辈子是不用愁的了。
……
时隔太久了,很多细节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大概的时间,具体是哪一天,是几号,她根本就不记得。她知道严惊骅是在那附近出事的,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没多久后,那里开发了天然氧吧,她上辈子还去过一次,听人提起过。
这段时间,她每天让司机载着她去那附近熘达。
倒是碰到过严惊骅一两次,摸清楚了他锻鍊的时间,她也不敢放肆,都不敢跟他打招呼。
她就等着他突发心肌梗塞,然后她救他……她要是成为严惊骅的救命恩人,那何愁向东不会回心转意?林家那边肯定也会高看她一眼的。结果现在司机没去?阮蔓气得不行,却也只能忍着。她内心深处也在想,应该没那么巧,不可能她今天没去,严惊骅就出事吧?
不等第二天,下午她又让司机带着她去了那边,结果在那条路上,有几个人都在草丛里摸索,像是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她心下惊慌,赶忙下车,装作不经意的问一个人在干什么。
那个人看了她一眼,本来是不想理她的,但她看着大着肚子,看着怪可怜的,便道:「今天有个人在这里晕倒了,前边那户人家在草丛里捡到了一串手串,听说特别值钱,他们就都来这边找了,看落没落别的东西。」
一股寒气从阮蔓的脚底慢慢蔓延到全身。
她攥紧了拳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她今天没来,严惊骅就出事了,老天爷是不是跟她过不去。
她跟疯了一样,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司机身上,司机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她骂着骂着就哭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个改变困境的机会了,竟然就这样白白错过了,她撕了司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