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疤，是在执行刺客任务的时候留下的吗？”花洛洛低着头，倒在虎奇身上，问。


    “不是。刺客组织养了我10年，我也用了10年为他们做事。那10年里，我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我的生活里没有朋友，只有任务。


    我冷漠蔑视一切在我生命里出现的人，他们渺小而肮脏。我时常处于愤怒的状态，虎特的死让我的世界被黑暗包裹，只有在尸体和鲜血中，我才能得到精神和灵魂上的片刻宁静。


    在我26岁的时候，我练出了内丹，不多久又在执行任务中突破成了4纹兽。


    之后我就退出了组织，留在鹿蜀，成了雇佣护卫，辗转于各个贵族世家府邸，做一些临时防卫的工作。


    2年后，我在都城看到了那些人，那些我做梦都想亲手杀死的人。为了杀他们，我7天7夜不眠不休，从鹿蜀一路追杀他们到了东夷边境。


    我的疤就是在和他们拼杀的时候留下的。我脸上留了1道疤，他们死了46个人。


    我无悔。”虎奇摸了摸花洛洛的头发，换了温柔的语气，柔声问：“我说的这些，你怕吗？”


    花洛洛摇了摇头：“我怕的不是你，而是你经历的那些事。若是有一天，杀了我你才能活，你会杀了我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你的伴友吗？”微微低头，满眼爱意地看着花洛洛，见她像只小白兔一样，软萌软萌地摇头，忍不住又挂起了一弧弯度，说：


    “刺客组织有一个刺客信条，叫‘生无所爱，死无全尸’。这句信条从我加入组织，就日日背诵，但从来没有人具体解释过它的含义。


    我一直认为，这个信条说的是我们这些刺客的命运，活着的时候没有人爱，死了也留不下一具全尸。我以为，这是组织在提醒我们，不要对生活抱有太多期待，不要有感情，不要怕死。


    昨日，我看你在我面前跌落悬崖，而我只差一步就能抓住你，那一刻我感觉我死了，粉身碎骨的那种。就好像灵魂被抽走，尸体被碾碎，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这种感觉，在狮奔跑来说你还活着，说你在峭壁的山洞里时，瞬间消失了。当时我恨不得像你一样直接跳下去，好立刻看到你。


    我现在才明白了这个信条的意思：若是所爱之人不再，那即便自己苟活着，也是支离破碎般像死了一样，心如死灰，四分五裂。


    生来无所爱，便如死了一般，粉身碎骨，不留全尸。


    我曾经杀过很多人，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我的世界冰冷而血腥。我从地狱中走来，一路将我所爱之人一个个推下万丈深渊，我告诉自己要活下去，就不能有爱，反正等我死了，也不过是一具尸骸，没人会记得。


    但就在那个雪天，你融化了我冰封的心。


    我带着满儿，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想有人能收养他，但都被拒绝了。我把他放在雪地里，而你来了，成了满儿的希望，也成了我的万分之一。”


    虎奇说着说着，不自觉地把头在花洛洛的头上蹭了蹭，用他并不熟悉的撒娇的方式，笨拙地在洛洛身上寻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