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天一的话。
鲁丛山目光闪烁，有些惊讶。
李天一和周朝阳之间的矛盾他当然知道。
但是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还以为他们两个人已经和解了。
但看李天一这个样子，显然是自己想多了。
“李老弟，还是算了吧，我不会和你合作的。”
思索良久，鲁丛山摆了摆手。
“为啥？”
李天一瞪直了眼睛，“鲁大哥，我都这么说了，你为啥还是不同意？”
真是个傻子。
鲁丛山揉着眉心，“李老弟啊，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你还是不要问了。”
“不行！”李天一不依不饶道：“你今天必须给我说个三三四四出来，不然的话，我就不走了我！”
说着，李天一大屁股一沉，直接坐在了鲁丛山的办公桌上。
那样子。
像极了过去那种市井无赖。
看着李天一这个样子，鲁丛山属实无语，他双手一摊，说：“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不过告诉你之后，就不要再缠着我了，行吧？”
“说了再说。”李天一猛抓着脑袋。
“你……”
鲁丛山翻了个白眼，“行吧，那就说再说。”
“其实我不愿意和你合作的原因很简单：你没有副厂长的岳父了！”
“如果你的岳父还是咱们厂的副厂长，你来找我合作，我是举双手，啊不，举双手双脚同意的！”
“可现在你岳父估计在大西北吃黄沙呢，我和你合作，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所以，我不可能和你合作的！”
“你……”
听了鲁丛山所说的原因，李天一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个原因确实简单。
简单到他自然而然的忽视了。
他有些愤恨，“鲁老哥，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真的要这么现实吗？”
“没办法啊！”
鲁丛山一脸无奈，“厂里人多，鱼龙混杂，我必须得小心一点儿才行！你得理解我啊！”
鲁丛山能安安稳稳的在厂里干二十多年，大多时候还能得到优秀员工的殊荣，靠的就是他这一手小心翼翼的做事方式。
但凡有疑虑的事情，他说什么都不会干的。
“得！我理解你！”
李天一站起身来，瞪了鲁丛山一眼，“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副科！”
丢下这几句话之后，李天一便愤然的离开了。
而鲁丛山看着李天一的背影，则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眼可惜，“副科……唉……副科就副科吧……”
……
从一厂区一分队场地离开的李天一又去找了其他保卫队长。
可得到的回复都和鲁丛山一样。
这些队长都选择明哲保身，不与李天一合作。
这让李天一逐渐暴躁。
他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没有自己那副厂长岳父当靠山，自己在厂里的地位会大不如以前，但他没有想到，竟然会低到这种地步。
他有些接受不了！
而且！
自己也不是说逼迫他们，是以一种平等的方式去合作的啊！
结果这样都不行！
“他妈的！我还就不信了，我李天一就非得靠李怀德那个老王八不可！”
最后。
暴躁状态下的李天一把心一横，再次找到了鲁丛山，说：“鲁大哥，我更改一下条件，你和我合作，如何？”
“什么条件？”鲁丛山眼睛闪烁个不停。
“之前说，只要能把周朝阳给收拾掉，那保卫科的科长给你当，但是现在不止了，如果你和我合作，那我将给你我所有的积蓄，怎么样？”
所有积蓄？
鲁丛山闻言，猛的一惊，随即劝道：“李老弟，你冷静一下啊！”
“为了收拾一个周朝阳，结果散掉自己所有的积蓄，这不值得啊！”
“我很冷静！”李天一舔了舔嘴唇，“人活一口气，自从那狗日的周朝阳来了咱们轧钢厂，我心里的那一口气也就散了，所以我必须争这一口气！如果我不争这一口气，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
既然李天一都这么说， 那鲁丛山也不好劝说什么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李老弟，我先不说要不要同意和你合作，你先回答一下我心里的两个问题吧！”
“你问。”
“第一，你的积蓄有多少？”
“不多，两千块钱吧。”
“两千？”
听到这个数字鲁丛山直接瞪直了眼睛。
震惊！实在是太震惊了。
自己都没有两千存款，可这比自己小很多的李天一，竟然有两千存款。
这尼玛的！
唉，没办法，我的胆子太小了！
鲁丛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而李天一看着鲁丛山这个惊讶样子，有些想笑。
怎么？
两千块钱就惊讶成这个样子了么？
真是没见过世面。
“鲁大哥，你第二个问题呢。”李天一有些嘲谑的说道。
“第二个问题……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找我合作，和我合作，对你而言有什么优势么？”
“有的！”
李天一回答道：“鲁大哥，我这么说吧，以你的办事方式，如果我们两个合作，他周朝阳必死！”
这句话李天一是诚心的。
和其他几个保卫队长相比，他还真的的最想和鲁丛山合作。
而鲁丛山听着李天一这话，觉得对方是夸自己的。
心里便开始美滋滋的盘算了起来。
先考虑和李天一合作失败的情况。
失败的话，首先是当不了科长，然后和了周朝阳结仇。
但自己能得到两千块钱。
即便成功了，当上了科长，以自己最后这几年的工龄和退休金，估计也不能多2000块钱出来。
这么一想的话。
那和李天一合作，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
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自然而然也就忽视的危害。
这鲁丛山现在。
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鲁丛山在同意和李天一合作之后，问道：“李老弟，你说说看，你想怎么收拾周朝阳呢？”
“这就看鲁大哥你的办法了啊！”
李天一翻着白眼。
心道如果自己知道怎么收拾周朝阳的话，还用找你？
所谓的合作，其实就是给自己找一个脑子而已。
他觉得自己之前没有成功，都是因为没有脑子。
而现在找一个脑子，那一定就可以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