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情况还没有队长想像得那么糟糕,但也不容乐观。
雷托站在门口迎接一队悍马车队,一个精瘦的戴花头巾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不是来自人民军的军人,而是塞尔维亚民间的私人武装——这正是米洛舍维奇一项下三滥的本事,鼓动建立私人武装,在人民军不方便出现的场合里出现,完成那些灰色的、上不了台面的任务。
花头巾笑嘻嘻地和雷托握手:「弗莱彻·哈迪,午安,上校,今天还要出任务实在是辛苦了。」
「这是军方的任务,我只是执行军令。」雷托微笑:「各位如果也有公务在身的话,不妨等一等,我们很快就结束了,撤退后你们只管随意。」
男人胸前还挂着一把ak47:「恐怕要打扰了,我们现在就必须进去。」
「有相关文件么?没有官方文件,恕我不能遵命。」
花头巾收敛了笑容,他踏进一步,和雷托之间只有不到十五公分的距离:「听着,上校,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他指着背后的飞机:「这些面粉和土豆,我们要定了。所以,在我还没有用我的ak把你的蛋射穿之前,我奉劝你们乖乖让开,让我和我的兄弟们把东西带走。」
雷托当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胯,仿佛犹豫了一下。花头巾以为他有所忌讳,还要嘲讽,不料对方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突然伸手,猛地袭向他的两腿之间,私密的器官一把被人抓在手里,力道大得几乎立刻碎掉,他来不及呼叫,只听雷托用冰冷的声音说——
「噢,原来你也是个男人啊。我还以为你不是所以才这么着急想要别人的睪丸。」
说罢他手腕一转,五指扣着掌心里那块肉一个用力,只听到肉块撕裂的滋啦声,那花头巾惨叫,两腿软倒双膝直接跪在地上。
他身后的武装人员已经举枪,一排g3齐刷刷对准了这位波赫政府军上校。但没有人敢第一个开枪。
雷托置若无物,冷静地扫视一眼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想带粮食走?没问题。各位先要有信心能从这个地方活着出去。」
花头巾被硬生生扯掉了睪丸,气得鼻子都歪了,躺在地上扯着自己的ak对着雷托就是一枪:「婊子养的穆斯林,去死吧!」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可能还不够一把ak那么长,就这样他竟然还没有打中。大概是疼得视线都是晕的,子弹贴着雷托的腿肚子射了过去。雷托往侧方一扑,就地打了个滚躲进了大楼内侧,就着躺着的姿势一脚将门踹上。合金门板在扣上的瞬间被密集的子弹轰成了网筛!
两方正式交战。前锋小队在大楼两侧早已就位,等的就是这一声枪响,小队队长一招手,m14冲着这群塞族武装无情地射击。强节奏的枪响几乎把楼顶直升机的声音盖过去。
雷托带着两个机枪手退后,隔着门压制对方火力,火药味是他唯一能闻到的味道,浓烈到几乎让他以为他的鼻子能在这样恐怖的温度里燃烧起来。
有人在他身后高喊一声:「rpg——」
后方塞族的火箭弹正击中合金门板,那扇可怜的金属门终于从门框的束缚中挣脱,在炸开的炮火中断裂成两截,往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哐当摔在地上。
雷托趴倒在地上,火箭弹带起的热浪烧得他背上发烫。大楼在炮火中震了震,地板上破碎的沙石战战发抖,天花板不断掉下细碎的漆斑落在头顶,纷纷扬扬仿佛下了一场大雪。火箭炮弹击中了他们身后的承重柱,那柱子没有任何反抗碎成了齑粉。
机枪手确认安全扶起雷托:「上校,没事吧?」
雷托摇头,架着枪继续回击。小羚羊在他们头上盘旋,机上的枪手手扶加特林朝着塞尔维亚人持续开火,子弹如注,一时间视线内除了闪烁的高亮的火花,什么都看不清楚。残酷的加特林立刻带来了实效,从空中压迫而来的火力有效地暂时击退了门口的塞族武装。
对方利用悍马车队在离门口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拉起防线,第二枚火箭弹冲着小羚羊的尾翼轰了过去,飞行员斜过四十五度角堪堪躲掉了那只火箭炮,但小羚羊不得不提升高度暂时离开战场。两方的防线拉锯在门口使战局焦灼起来。
「他们轻敌了。」雷托一边换弹匣一边说:「估计会叫支援部队,如果人太多,我们就会很麻烦。这里还有平民,战局一旦扩大,会出现大量平民伤亡。」
说罢,他拿起呼叫机:「g-11,这里是索洛纳扎罗夫,我需要你带着小队提前疏散楼里的平民,再说一次,疏散大楼里的所有平民,完毕。」
「猫鼬」队长显得很冷静:「g-11收到!我们有一名重伤伤员,请求送反医疗,完毕。」
「收到。」雷托还是打算叫上撤退部队:「g-27,这里是索洛纳扎罗夫,我需要你的车队立刻到达货运大楼,送反重伤伤员并帮助疏散平民。完毕。」
撤退部队回答:「收到!车队五分钟内到达!完毕!」
机枪声没有断过,战场上联络几乎都是用吼,雷托把呼叫机还给通信兵,拉开嗓子高呼一声:「支援车队还有五分钟到达!五分钟!都他妈给我把这道门守住了!」
装甲车厚实的车轮压过缓冲带飈了出去,瓦尔特好不容易稍微缓和的心跳立刻加速起来。隔着车板的缝隙,街道的风景飞速地从他眼中掠过去,他能看到远远的从机场附近飘来的黑烟。他觉得肾上腺素已经高得不能再高了,几乎可以听到枪声,悍马这时候在街口拐了个弯,他没坐稳,身子随着车甩了出去直接撞在旁边老兵的枪上,差点当场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