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活儿没有这么干的,这道挖完,在哈市,两天不填就给你下罚单了,哪像这里似的,一个月沟都不填。”
“擦,你说这些,我家当时有个燃气改造,刚填完第二天,监督管理局就来了,直接就找项目经理谈话,找甲方,麻溜的就给填了。”
“别管怎么说吧,咱今年是给二十多公里的活都干完了,领导和甲方也都挺满意的。
领导派我来的时候我都不愿意,这两个月能干完这么多活吗?我寻思这不找我来背锅来了吗!
但是真到了供水的日子,还真都干完了,你别说挣多些钱吧,主要不耽误供水,就剩一点路面没恢复,整的挺也不错的。”
“行了!咱今年不说让各方百分之百满意,反正百分之九十是没什么问题,各方关系也协调的不错,也没出什么事故,挺好了!”
……
王新,孙洪伟和潘海南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辛杰和另外两人就是陪笑,陪酒,时不时的看着领导笑了,也跟着应和两声。
辛杰看着李维喝的脸通红,另一个倒是状态还可以,但是两人的喝的挺慢。
跟随着三个前辈的节奏,喝了四瓶,李维他俩喝了能有三瓶速度就慢了下来。
三个前辈没啥话题了,又跟辛杰三人聊了起来。
“这李维别喝了,这脸红的吓人。”王经理说道。
“行了,今天够给面子了,往常喝一个就不喝了。”孙洪伟说道。
“我看小周没啥事儿呢,再起一瓶。”经理吆喝着。
“不行了新哥,我也不行了,太涨肚了。”周达回应道。
辛杰见状,起了四瓶啤酒,刨除了周达和李维二人。
“完蛋玩意,我们刚上班的时候,哪天晚上不喝个八九瓶!现在这小孩儿是完了。”
“不是新哥,我这饿了,吃的太多了,喝不下了。”周达回应道。
辛杰心里也默认了,确实,这小子一米九二的个子,一百二十斤,肚子里也确实装不下太多东西。
随即王经理又对着辛杰说道:“你这我看能喝啊!不动声色的,说起酒就起酒。”
辛杰笑了笑道:“喝酒不吃饭,吃饭不喝酒。再说了,这啤酒还算酒吗?那不跟水一样?”
“哈哈哈,行啊!小伙,这牛皮吹的硬!”潘海南鼓了鼓掌说道。
“行,干工地的谁不得能喝点,你抽烟吗?我看李维和周达他俩不抽烟。”王经理又问道。
“我抽的少,三四天一盒吧。”
“擦,那还抽着啥意思了,戒了得了。”孙洪伟说道。
“孙哥你一天抽多少啊?”
“一天一盒多吧。”
“我得一天两盒,打一个小时电话,就得下去半盒烟。”王经理又说道。
随即辛杰从兜里掏出了烟,给三位老大哥都点上一根。
王经理接过烟,吮吸了一口便说道:“行啊!小伙,家底挺硬啊!都抽上玉溪了?我这干到三十四岁才抽大云呢!”
“我抽的少,抽点儿好的不犯毛病。”
随即李维迷迷糊糊站起身,跟经理说道:“新哥,我这不行了,我先回去了。”
王新看着他跟猴屁股一样的脸,也表示理解,随即招呼周达跟他一块回去。
两人说了告别的话语,便朝着烧烤店外走去。
辛杰和孙洪伟往两边挪动了一下,四人宽敞的吃着。
五瓶下肚,王经理也喝的走着微醺,黝黑的皮肤泛着红色。
辛杰又开口问道:“新哥,再来一瓶不?”
王经理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最后再来一瓶吧,慢点喝,唠会嗑,明天也不着急上班,明天过节,给你们放一天假,把家里和办公室好好收拾收拾。
李总过几天要来检查检查,给李总安排好了,过两天我也回趟家,得tm赶紧要个孩子了,再不要,马上都三十五岁个屁的了。”
“是,新哥你确实得抓点儿紧,再不要就不赶趟了。”潘海南附和道。
“你也是,都三十二了,赶紧也要一个吧。”
“正在努力呢,等下个月考试再回去一趟。”
“小辛,你有对象吗?”王经理问道。
辛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我看你这条件也可以,要长相也有长相,赶紧处个对象,干咱这行找个对象可不容易,一不留神就三十岁了。”
“是,我也努努力。”辛杰笑着说道。
“我干这么些年了吧,我的看法是,还是你这样的,适合在项目上待着,能说会道的,还能喝点酒,不像那俩小孩儿,蔫吧的。
但是吧,我干了得有十年了,我刚上班的时候,我们经理也跟我说了,现在我再把这句话传达给你。
就是干这行,你要是不愿意干,三年之内赶紧辞职,这里头糟心的事儿老多了,你看我们现在,也是干够了,但是转行,往哪转啊?谁要你啊?啥也不会。
趁着你刚毕业,还有点学习能力,干点自己喜欢的,也挺好,像我们现在都干的够够的了,但是没办法,得养家糊口啊!”
说罢,王新拿起酒杯,与几人碰了杯。
“我还是觉得吧,我在大学也没学啥,学习能力也比不上以前了,干别的跟干这个也没啥区别,都是现学现卖,一点一点来。
干这行也挺有意思的,天天跟一帮老大哥,喝喝小酒,打打牌,挺潇洒了,这老多人,多热闹。”
“哼!你这是赶上市区了,绥大的那个项目,就我跟海南两人,我还总回单位,就海南自己,在那个小板房一住,一干就是两年。
就是干咱这行吧,抛家舍业是必然的,有的时候家里有点啥事,自己也回不去,挺闹心的,总之就是做好心里准备,要是觉得接受不了,就赶紧撤,也别耽误自己。
单位也没啥亏的,年年都招人,手底下也二十多个项目经理呢,自营项目也不少,你还年轻,还是得为自己考虑。”
“没事儿新哥,我觉得天南地北跑的,也挺乐呵的,就当旅游了,溜溜达达的。”
“咱这也基本上就在这北方干了,南方也用不上供暖,再不就是弄点锅炉房,水处理厂,电厂,也就在北方溜达溜达了。”
“咱公司不是在新余有个项目吗?”潘海南问道。
“那都干两年了,项目部也就两人,也不管啥事,就是看着别出安全事故,弄点资料。
都jb挂靠的活儿,挣不了几个钱。真要是挣钱还得是自营项目,这活儿要不是领导老催着,我都不来,海南和孙哥在这就行了。”
“挂靠不是违法的吗?到时候告咱怎么办?”辛杰询问道。
“这玩意,活儿还没下来呢,都定好谁干了,这地方的事情都是地方决定了,真就是全给咱干了,也指定干不下来。
一来是关系协调不了,人家管你哪来的,手续都下不来,物业你也不熟,活干不了,你不挺着?再说了,真要是都给国企干了,你觉得国企能干的过来?
符合资质要求的就那么几个,就竣工资料,一年好几百个项目,公司得招多少人能干的过来?
所以说,这个东西就是两个极端,挂靠就能够很好的调和这个事情了,人用你资质,也给你管理费,人家也能把活儿干完,大家有钱一起挣,也属于是共赢了。
这里头关系太多了,你外地来的施工许可证都办不下来。所以,怎么说呢这个东西,有钱大家就一起挣吧,主要能把关系给维持好,明年再给咱点儿活,也不错,正经挺不错。”
“是,那天邵总还说咱们呢,我就用你们个资质。”潘海南说道。
“他,我都jb不愿意搭理他,材料钱全让他给挣了,一天还要挣点资料钱,又想从对组身上捞点儿,一整开会还哼叨的。
不吹牛b,就这活儿这点儿资料,我从单位要两个人来,一家两万块钱全都板正的,他还收这几个点,那几个点的。”
“都是关系来的,就那玩意,当今时代啊!关系就是第一生产力。”孙洪伟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