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话说的再好听,还是要有一个实施者的,这个默默承受了所有的人,就是辛杰,南哥偶尔也来帮帮忙,但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辛杰在整个施工地点周围一公里的区域,带着卡特130挖掘机不断排查,还是有不少类似于这种情况的软土。
即便现在不塌陷,再下几场雨可就说不准了。
辛杰基本上是对需要换填的地方做了统计,晚上回到办公室列举了物资需用计划,基本上还是需要将近一万平方米的沙子,才能彻底消除隐患。
其他的地方,倒是无所谓了,不在施工范围内,真要是全给换填了,到时候也不好管财审要钱。
人家直接一句话,“不是你的活你干什么玩意呢?”
真是这样的话十几万就要打水漂了。
新哥也不是吝啬的人,这个项目的油水大着呢,再说了,买沙子也是劳务公司的工头出钱,自己一分钱也不用垫。
辛杰提的计划也就是发给公司走个流程,防止以后有人查起来。
做好了资料的准备工作,晚上又是呼呼大睡,第二天起的挺早,夏日的太阳,四点钟就上班了,辛杰也是一样。
他起来先是拉了一泡屎,然后在厂子里巡视,就像打更的人一样。
等到五点半,吃过早餐,工人陆续开始工作的时候,辛杰指挥三个钩机对软土部位进行开挖。
这地方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沙子,又便宜又好买,质量还可以,说不定又是局里哪个领导家的亲戚,要不这沙子不能来的这么快。
其中具体的缘由也就只有新哥知道了,自己没到那个层次,就是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了。
开挖的进行到下午的时候,辛杰又是发现了这黑色的流沙,明明已经没有雨水了,这流沙到底是哪来的?
辛杰取了一撮,捧在手里,说是沙子,还不像沙子,粘在手上好像发动机机油粘在手上的感觉,很黏。
越看这b玩意越觉得熟悉,在哪见过呢?
太阳落山,辛杰坐在厂子外面高高的土堆上,望着远方灯火通明的县城,一瓶啤酒下肚,他好像有了些思绪。
转头给父亲拨去了电话。
“喂!爸!休息了吗?”
“刚吃完饭,厂子还得忙一会儿呢!咋了儿子?”
“那个,你记不记得我柜子里有一些黄皮纸的书籍,就是当初爷爷留下来的那些。”
“好像有吧,在电视下面的柜子里锁着呢,你不是说不让动吗?我也不敢动。”
“对!就是那个,你把那些书都给我邮过来,我微信发给你个地址。”
“你要干啥啊!盗墓啊!儿啊!这年头盗墓可是犯法啊!前两天有个写盗墓小说的,好像都被查了。”
“哎呀,不盗墓,就是好奇,想再看看书。”
“咋的,最近这工地不咋忙啊?”
“还行吧!适应下来了,晚上也没啥事儿,就是喝喝酒打打牌,最近实在没啥意思,想着看看书。”
“行!没事儿儿子,多注意安全,你开心就行,书过几天给你邮过去。”
“嗯!好嘞爸!您赶紧去忙吧,那边有人喊你呢!”
“挂了儿子。”
三瓶啤酒下肚,些许疲倦冲上头,辛杰摇晃着,叼着烟回到了床铺上。
南哥在跟嫂子打电话,打了一会儿,他也累了,睡了过去。
最近南哥也挺累的,辛杰在外面埋坑,他在厂子里看着工人干活,新哥还是每天可 哪 儿溜达。
倒是最近和甲方领导的应酬少了,可能也是太熟悉了吧,没必要天天在一起客套了,最主要一喝酒遭罪的是辛杰。
不得不说,新哥虽然专业知识一般,不如孙哥,但是这维持人际关系,包括协调下面人的关系,真是做到了极致。
毕竟项目经理主要还是搞好人际关系,干活的事情,有南哥和辛杰就可以了。
一连五天过去,辛杰终于把坑都填完了,但是他装了一铁盆的流沙,放在床下每天观摩着。
第六天的时候,自己的快递就到了,他晚饭都顾不得吃,开着车就直奔县里,赶在下班之前,拿到了自己沉甸甸的书籍。
书籍对于辛杰来说,真是有天生的吸引力,他不停的翻找着,像是寻找宝藏一样。
这一看就是凌晨三点,终于在一本记录地理的书籍中,找到了这流沙的所在。
辛杰研读了一个多小时,他的表情震撼,双目瞪得老大,似乎窥见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辛杰合上书籍,把这一摞书整整齐齐的放在箱子里,然后装进行李箱,像是保护宝藏一般塞在了床下。
躺在床上,即便他一整夜没睡,此刻也是毫无睡意,手中的烟一根接了一根,身子翻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在工人上班的时候,他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天,新哥和南哥也很体谅辛杰,这半年可是给他累坏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辛杰昨晚看了一宿的书。
晚饭时间,南哥没看到辛杰,回来招呼他,辛杰迷迷糊糊的,很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吃饭的过程中,辛杰还是一言不发,眼神呆滞,好像是被夺舍了一般。
南哥见状开口问道:“怎么了,杰哥,你生病了?”
辛杰眼神呆滞的摇了摇头。
南哥见状也不再追问,吃掉了餐盘中的饭,点了支烟就走了出去。
辛杰晚上还是坐在高高的土堆上,旁边摆着几个空酒瓶,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搓流沙,好似在做什么决定一般,越握,流沙流失的越快,最后消散于无形。
回到寝室,辛杰又是辗转反侧了半宿,凌晨天亮的时候,他才睡着。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辛杰干活也没了热情,眼旁的黑眼圈越来越重,整个人没了之前的活力。
新哥也是发现了他的异样,一个人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和之前的天差地别,肯定一眼就是能看出来的。
这天晚上,三人没有吃厂子里的淡饭,辛杰吃了一半被南哥拉了出来,他驾着车,带着辛杰和新哥来到了那家烧烤店,屋里没有位置了,就在外面坐下。
南哥点了单,给两人倒了一扎啤杯的酒。
新哥半瓶酒下肚,打了个嗝,随即说道:“干咱们这行啊!就是抛家舍业的,没办法,有的时候,家里有啥事儿。事情不大,但是挺麻烦的。
自己又回不去,走不开的,肯定会招来埋怨,你嫂子就是,一整去办点儿啥事儿,办不明白了就总骂我,“tm的要你的时候也不在家,要你有jb毛用!””
“是,郭子也总那样,上次他大爷死了,没回去,就赖我,我说你就自己回去呗,她说她害怕,她那一个月给我骂完了!”南哥附和道。
“但是跟新哥干,有两点好处,一是全年开工资,二是你想请假,我没有不给的时候。”
“那确实,我这基本上是有啥事儿了,不管多忙,新哥都能让我回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辛杰也听了差不多,但是他也没去分析两人的意思,就是点着头,陪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