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再挪一点，再挪一点……成了！”


    高常宇小心地不断地调整脑袋的晃动来控制探照灯的角度，终于让他发现了照亮整个水晶洞窟的总开关：


    像是能量补充过程中的不断充盈，自水晶洞窟底壁开始，先是一点点肉眼都难以察觉的闪烁，再是慢慢攀缘而上的光带，探照灯的光线正在以一种也许科学都无法完美解释的方式不断聚拢，也让这个洞窟的庐山真面目展现众人眼前。


    “亮了，彻底亮了！”


    李文轩的口中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好像着了魔似的：


    晶体的通透构造很快就让光线渗进了岩体的每一寸肌理，当最后的一股白光填满穹顶的那根最粗壮的水晶华柱，神迹降临：


    像是从亿万光年以外某个不知名的星系宇宙经历了无数岁月变迁后终于降临地球的异界之光，那水晶柱的顶端突然爆出一团明亮道需要众人微微眯眼才可直视的白光，好像这样才能表达人类观赏这等美轮美奂的尊重。


    下来了，下来得那么从容，那么地牵人心魄：


    那道强烈的白光像是化作了某种不像固体、不像液体、也不像气体的奇异介质在那近乎透明的水晶柱中向下游走、流淌、逸散。


    而此时不知是不是视觉的错位还是折射角度的变化，柱中的光线却也好像有了浓度上的差异，淤积在上方的显得稍稍明亮，越是向下移动的光团则是更偏向于柔和的肉色。


    有密度的光线！？


    李文轩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未知的癫狂，在水晶柱中从上而下的光线似乎此时也在他的体内进行着同样的运动，自己的灵魂好像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彻底通透的洗涤！


    充满了，完全充满了，这是一种非我独尊的恢宏：


    众人目不转睛之下竟是不知时间流逝的长短，只知道好像须臾片刻在后，也如同亿万斯年之间，恍惚迷乱中，面前的这根水晶巨柱已是在不经意间盈满了暖暖的微光，像是汇聚了万事万物的天地灵气于此一处，给人一种想要俯首祈愿的神圣感。


    李文轩现在张大自己的双眼去尽可能记住这随时可能消逝的盛况，多想迈开自己的双腿离这无二的胜景近些尘世的距离，多想展开自己的双臂拥抱这造物的奇迹。


    可是他不能，


    可是他不敢：


    他害怕自己的吐息会扰乱这缭绕的光气，他畏惧自己的擅动会亵渎了这光洁的白壁，他不忍自己的肉体凡胎玷污了这可能不属于地球的馈赠。


    连一向好动的黑仔此时也一声不吭，唯恐破坏了难得的氛围。


    “散……散了吗？”


    林婉儿怔了半天，却是发现刚刚的通光晶柱仅仅是持续了数秒就消弭殆尽，可是在此之后一众人却是默契地一同无言了许久。


    也许是回想，可能是追忆。


    “是啊，只那一刻，却是永恒。”


    陈森知道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特定角度下光线在繁杂水晶体内的穿梭，但是谁又能否定简单的就不是壮观的？


    一种不枉此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