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净植一愣,连忙拒绝道,「不用了,我真的没什么后遗症。」
李教授很不放心地继续劝说:「后遗症可能刚开始表现没那么明显……」
「真的不用了……」田净植往远处看了一眼,连忙找藉口离开,「可能快轮到我拍了,我先过去了,改天聊……」
开玩笑,薛妖怪用血救了她,当然一大堆的后遗症,被妖怪缠上就是其中之一。
拍完一天的戏,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看到餐桌摆着一碗煮好的粥,田净植吃了一惊。
哟,她这是捡了个田螺先生吗?
房间里没人,她走到窗边探头一看,薛灵乔正在花园里给花浇水。
都说愿做家庭煮夫是男人的伟大进化,薛妖怪这个老古董也开始进化了?田净植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粥,美滋滋地想,无论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总有一个人等着,而且这个人现在还会洗手作羹汤,这种感觉似乎蛮不错嘛。
「薛妖怪。」她托着下巴笑眯眯趴在窗口,看着眼前这个赏心悦目的极品老鲜肉,心情好到骨头都是酥软的。
薛灵乔不理她,专注地浇着脚下的花花草草。
她用自己认为最可爱动听的声音,装作温柔体贴,还附带绵软如水的眼神,问他:「你活这么久,给谁熬过粥?」
男人依旧没反应。
「那就是没有喽。看来我的地位不一样嘛!」
莫名的满足感淹没了田净植,她喜滋滋地回到餐桌旁坐下,拿起勺子不客气地舀了一大口粥,一秒钟后,她那一脸陶醉的美妙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奇怪。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咽下嘴里的粥后,赶紧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
人类就是容易被美好的表象所蒙蔽,高兴或者悲伤的时候尤甚。
薛灵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餐桌前,看到她的反应,有些抱歉,「第一次做可能不怎么好吃。」
天哪,这不叫不怎么好吃,简直是无法入口!
因为情绪波动过大,田净植不幸的被水呛了个饱。她拍着胸口咳嗽个不停,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瞪大眼睛悲愤地问,「你这是哪个星球学来的黑暗料理?!」
薛灵乔扫她一眼,「米、水、盐,放在火上,小火烧一个小时。哪里不对?」
「你到底放了多少盐?」
「食谱上说是少许盐,所以放得比米少一点……」
「这个咸度可以把我贮存起来,两百年尸身不腐。小晏那么笨的人,都知道怎么熬粥……」脱口而出的名字让田净植一下顿住,她狼狈地笑了笑,笨拙又仓促的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你洗碗……」
田净植逃回了自己房间。薛灵乔淡淡看向餐桌,真意外啊,他的手艺竟然被嫌弃了。而此刻,这只孤零零摆在餐桌上的碗,就是他被打脸的铁证。失败的试验品吗,那就下次改进……他把碗里的粥干脆利落的餵给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田净植刚走下楼,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走到门口一看,薛妖怪又变家庭煮夫啦,大清早的就在厨房里忙活。再仔细一看,勤劳的薛小学徒面前还放着一本美食书,他正按照书上的教程鼓捣什么东西,那一板一眼、郑重其事的模样,好像在做什么科学实验一样。
田净植不觉好笑,「薛妖怪,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特别失败,活了五百年连个粥都熬不好。」
薛灵乔不以为意,「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厨子。倒是你,一个演员竟然不会演戏。」
田净植顿时炸毛,「谁说我不会演戏的,我现在就要出门演戏去了。你呢,准备在这熬一天粥吗?小心别把我家厨房烧了,不然我会要你妖命的。」她抬起手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薛灵乔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田净植,「我联繫上那个藏画的人了,晚点会去见见她。」
田净植乐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啧啧……失忆男主角,祝你好运。」
如果黄历很准的话,薛灵乔和田净植那天的黄历上一定都是写着诸事不宜。
下午的戏拍到一半,田净植突然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她又听到了薛灵乔的心跳声。田净植很纳闷,薛妖怪不是去见人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入感应范围,该不会是准备偷偷来探班吧?他俩的关系好像没好到这个地步。难不成想当面嘲笑她的演技?想起早上两人的对话,田净植觉得只有这个理由看起来最合理。
聪明的女人向来懂得把握机会。
她决定好好表现,让薛灵乔的嘲笑烂在肚子里。
因为有薛灵乔这个潜在刺激,这一场戏田净植表演得十分投入,抓起男搭档手里的刀割向自己掌心时,果断又霸气。然后,她悲剧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啊——」同时有血迅速从她掌心涌出来,滴滴答答往下流。
男搭档看到手上沾到的血,吓得立刻扔下刀子,一脸的惊慌失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真匕首?!」
有胆小的女助理被意外变故吓得尖叫起来。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导演冷静地迅速安排:「大学有医务室,快送人先过去包扎一下!」
田净植痛得人都在出冷汗,隔着医务室的门都能听到导演的大嗓门。
「你是怎么回事?!你是道具师!准备好的没有开锋的匕首怎么会变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