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完了,田净植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做回应。
薛灵乔试探性的问她:「你什么时候下去?」
田净植傻笑了一下,猛地扑倒在他怀里,醉晕了过去。
薛灵乔无语地抱着她,松了一口气,没酒量还一口气喝那么多!
夕阳西下,犹如人近暮年,让人莫名地有一丝惆怅。
李晏之和叶琛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十几个大学生正在踢足球,不时地拍手和呼喊,示意队友传球给自己。
叶琛回头看了李晏之一眼,调侃道:「看夕阳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跟恋人一起做的吗?」
李晏之笑了笑:「你看到的是夕阳,而我看到是那些奔跑着的青春。」
「文艺和伤感可不是你的风格。说吧,是不是案子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李晏之嘆了口气:「只是突然想来大学校园里走走。」
叶琛觉得他有些奇怪:「你怎么了?怪怪的。你是不是应该找个新女朋友才行,田净植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
李晏之苦笑着沉默了一会,转头看着叶琛:「找到你那个复活的研究材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就像抓到真凶对你来说很重要一样。我现在做的事是我的梦想,当警察也应该是你的梦想吧。」
李晏之没有否认。突然一个足球飞了过来,李晏之侧了一下身子。叶琛伸手出去挡,把足球弹飞了,于是走过去捡球。李晏之坐在原地,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他颤抖着手掏出纸巾捂住嘴巴,看起来非常痛苦。叶琛回来时,只见李晏之边咳边走下台阶,最后竟然慢慢弯下身体,瘫坐在最近的座位上。
叶琛快步跑到他跟前。
「你怎么了?」
李晏之慢慢抬起头,捂住嘴的手和纸巾透出了血,狼狈不堪。
叶琛扶着他去研究中心休息,又倒了杯水让他服下随身带的药。李晏之慢慢平静下来,那张病态的苍白的脸沉默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际联合军火走私的案子,暴露在钸中。」李晏之停顿了一下,「肺癌。」
叶琛一惊:「知道多久了?为什么没有住院治疗?」
李晏之点头,很淡然的样子:「不短时间了,只有医生和我上司知道。我不想停下工作,也不想接受化疗,我不想被别人当做病人。我讨厌亲人悲伤的表情,讨厌朋友的探视,也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直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你能理解吗?」
叶琛想起之前麻烦李晏之调查的事,」对不起,你身体不好我还一直……」
李晏之微笑着打断他:「你看,马上就表现出对待病人的态度了。」
所以他才不想让大家知道啊。
叶琛心里一痛,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所以田净植也不知道你生病的事吗?你拒绝她的求婚也是因为……」
「缘分尽了,没有办法。」李晏之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叶琛,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吧?」
「当然。」
「这件事你会一直替我保密的,对吧?」
叶琛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许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爱上一个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怕长长久久,最后还是痴心错付。田净植想不起这是哪首歌的歌词了,只觉得这歌词酸熘熘的,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冯冻冻开着保姆车,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田净植,欲言又止。
「到家没?」田净植戴着眼罩,整个人蔫蔫的,软绵绵地问了一句。
「还没呢,堵车。」冯冻冻顿了一下,「田小姐最近总是精神不太好,是跟大乔哥吵架了吗?」
田净植摘下眼罩,一脸憔悴地看着冯冻冻,冷笑一声:「我们前些天已经摊牌了,没什么可以吵的了。」
「摊牌?什么牌?」冯冻冻一头雾水。
田净植翻了个身,有气无力道:「我爱薛妖怪,薛妖怪却不爱我。说什么不可能喜欢正常女人,其实都是藉口,他还真当人妖殊途啊?就算人妖殊途,但爱不殊途呀。冻冻,是我很没有魅力吗?」
原来是摊了个这样的牌,冯冻冻连忙摇头:「田小姐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人。」
田净植鄙视他:「那是因为你见过的女人少,不像薛妖怪,活了那么久,眼光那么贼。唉,自信心碎成渣了,哪还会有什么精神啊?」
见她这个样子,冯冻冻很是担忧,「那明天晚上去参加慈善晚宴,大乔哥还会跟你假扮情侣一起去吗?」
田净植虚弱地点点头。
冯冻冻提醒道:「那你要注意保护大乔哥身份的呀。情侣关系仅限对朋友公开,对外要说是晚宴安排的礼仪男伴,千万不能接受媒体的官方拍照,以免被你的小宅男们人肉。」
田净植继续有气无力地敷衍:「放心啦,这种慈善晚宴的媒体都是安排好的,不会乱拍乱报导的啦,而且薛妖怪哪有能被人肉到的痕迹。」
说到这里,田净植突然一脸慌张地坐起来:「你说明晚就是慈善晚宴了?我还没准备好慈善拍卖的东西呢。冻冻,快,前方掉头,去老田家。」
田净植深刻觉得,这种高大上的慈善晚宴拿出手的东西都不能太俗气,最好是能展示出自己真心诚意的东西,比如说,她的亲笔画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