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乔拿着外套正要出门,就听到外面的停车声,接着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外面有两个心跳声,一个是属于田净植的,另一个却是悄无声息。
云臻好人做到底,毕竟是他未来的女朋友,他拿了钥匙把她抱回家。
他哼着歌,把田净植放在沙发上,正要去找毯子,只听到耳边有拳风声袭来,他一偏头躲过那一拳,人已瞬间滑到几米外,轻轻一跳,狐狸般灵巧地倒挂在旋转楼梯上,看着袭击他的人。
薛灵乔摸了摸田净植的鼻息,确定她只是睡着了,依旧不敢放心的盯着云臻。
「你是什么人?」
「这又不是你家,你管我是什么人?」云臻也不生气,脚一勾把身子放正,坐在楼梯上俯视他,「田小姐都跟你分手了,我追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跟我是一样的?」
薛灵乔几乎要用震惊来形容了,那么多年都没遇到同类,可现在他遇到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而且不知是敌是友。
「是的,薛灵乔你好,我是云臻,云朵的云,至臻的臻。」
「……」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好不好。」
「………」
「当时你躺在博物馆里嘛……哎呀,我这个人又没有什么文化,不爱逛博物馆,是陪当时的女朋友去的,一个美国女人,她的爸爸是个收藏家。我一看就知道你被陷害了,我们的身份怎么能随便透露出去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云臻竹筒倒豆子一样:「我去监狱找了个死刑犯准备拿他的血救你,没想到你已经被借出去了,于是我就跟着去了中国,制造了那场车祸,是不是很完美?我真是个天才,竟然想到这么个瞒天过海的办法。」
「你害死了两个人,还差点害死田净植。」
云臻耸耸肩,毫不在意:「其实按照公路规定的速度跑的话,他们顶多是个轻伤,不会送命,谁让他们超速呢……万事总有例外嘛,你也不用太感谢我啦,稍稍崇拜一下就好。」云臻左右看一看,很新奇也很满意:「我未来女朋友的家挺不错,很温馨嘛。」
本来二人之间还剑拔弩张的,薛灵乔看他这幅不怎么靠谱的样子,一点儿敌意也感觉不到,又是个什么话都往外说,一点都不遮掩的人。
他把棒球棍收起来,有很多话想问他。
云臻问:「有果汁吗?我饿了。」
「有。冰箱里有榨好的。」
云臻立刻轻松的一跳,从旋转楼梯上翻下来,去冰箱里自己倒了果汁来,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当时为什么想救我?」
「因为我好久没有遇到同类了,尤其是这么笨被放干血的。」云臻砸咂嘴,皱着脸,「好酸,你放了好多柠檬进去,我不喜欢柠檬。」
「我们还有其他同类?」
「有,之前还有个联盟,不过后来瓦解了,幸亏我当时没有加入。」
「为什么不加入,有同类不好吗?」
「不好,我只想吃喝玩乐,去和很多的美女做朋友,不想像他们那样把人类社会变成私人屠宰场。」
「什么意思?」薛灵乔皱起眉,他听明白了,有同类,但不是像他们这样生活着。
云臻眼珠转了转,不肯说了:「你别问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指着沙发上的田净植,有些不耐烦的问:「你跟她真的分手了吧,你分了,我就要追她了。」
薛灵乔点点头,「她是我的前女友,她若同意,我没意见。」
从那天起,云臻没事就去田净植家晃荡一圈,其他时间都不见人,到处寻欢作乐。
云臻活得年纪再大,也没吃过什么苦,又没心没肺想得开,每日纵情欢场,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田净植接触了几次,倒是很喜欢他的个性,除了他趴在窗户上伸出舌头装鬼吓她的时候。
不过田净植有一件事情很糟心,本来薛灵乔回来,她快乐疯了,以为有了复合的可能。现在她明白了,薛灵乔回来只是因为她怀孕了,他只是来负责的。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又不是裹脚小媳妇,都分手了,还要他负责干什么。
她蹲在院子里开放的一朵月季花面前,一个花瓣一个花瓣的揪:「生……不生……生……不生……」她痴痴呆呆的揪掉最后一个花瓣,「不生……」她拿着花瓣看了半天,突然开始对花发脾气,「为什么不生,你给我说清楚。」
花自然是不能说话的,何况还被她揪秃了脑袋。
田净植纠结死了,想到自己以后一个人拉扯孩子,做个单亲妈妈,觉得整个人生都昏暗了。
「你害怕了?」
田净植回头,发现云臻正蹲在她身后,跟个猴子一样。
「害怕什么?」田净植说,「你来别人家怎么不敲门?」
云臻「哦」了一声,一脸真麻烦的表情,真的跑到了门口,重新敲了敲门。
田净植笑容满面的说:「晕针,好久不见了啊,你怎么来了?」
「……」
「做戏要做足,我可是个演员。」田净植坐了下来,正儿八经的样子跟薛灵乔一摸一样,朝他摆摆手,招小狗一样,「晕针,过来坐,你刚刚说什么害怕什么?」
云臻觉得她比自己还像个神经病,走进来,坐在她的旁边说:「你害怕生孩子呀,我在医院产房外面听见过女人生孩子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