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铐铐在腕骨上的那一瞬,郁柏松整个人仿佛都老了十岁,狡辩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无论是非法运营,还是胁迫他人,这些事都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只是......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罢了。
眼见郁柏松即将被带走,靠在男人肩膀上的郁欣曼,一张娇俏动人的脸,已经变得苍白如纸。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余光在扫到不发一语的陈世广夫妇时,攥紧了拳头,心下做好了选择。
「爸,你为什么要这样.......?」郁欣曼放声大哭了起来,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
她悲痛的颤抖着双手,紧紧地环住了男人的腰身:「焱哥哥,怎么办......我是不是没有家了?」
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被她扮演的淋漓尽致,在无意之中,完美的博取了旁人的同情。
陈焱轻轻的拍着女生的背,给她顺着气儿,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傻瓜,一切有我。」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郁欣曼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暗自庆幸,却依旧试探:「你.....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至少,现在不会。
被男人给予的柔情蒙蔽了双眼郁欣曼,并没有想过,一个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关系,怎么可能如她所见的那般简单。
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圈套罢了。
*
*
在一剂药物的治疗下,恢复了正常状态的袁丽,头疼欲裂的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多小时,可这段时间里却没有一个人出现过,明显的有些不对劲。
袁丽揉了揉眉心,艰难的坐起身来,她伸出了一只手,准备去触碰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妈,你醒了?」
房门忽的被大力推开,一道稚嫩的男声也随之响起。
郁承安放下手中的书包,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状态,确定没什么大事的时候,继续玩起了手机游戏。
「你怎么回来了?」袁丽看着他身上所穿的校服,眉头轻蹙着。
这个小儿子自初中开始,便到了云城去读那所封闭式学校了,除了假期以外,根本不会着家。
她无数次想替他办理转学,但始终拗不过他,也不知那云城到底有什么好,就这么吸引他。
「姐帮我请的假,说你生病了。」郁承安头也未抬的答,一心都放在了屏幕里头。
他把游戏声开的很大,整个屋子里都响荡着打斗的音效,使得本就头疼的袁丽,这会儿更是难受的紧。
「别玩了,给欣曼打个电话。」
不知怎的,她莫名的有些烦躁不安,甚至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等等,我先打个龙。」
「......」
袁丽无声的嘆了口气,索性不再管他,再次俯身去触碰那只手机。
电话刚刚拨通,一阵铃声便从屋外传来。
郁欣曼是只身前来的,那身礼服已经被替换成了连衣裙,包括脸上的妆容,也是重新画的。
她夺过了郁承安那吵闹的手机,在他欲要发脾气的时候,哑着声音开口:「爸被警察带走了。」
「为什么?!」
「他......犯罪了。」
郁欣曼复述了一遍在订婚宴现场,那些警察们,所说的罪名,以及郁柏松被带走时的反应。
「怎么会.....不应该的。」袁丽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恍若受了什么诺大的刺激一般,整个人都魔怔了。
「现在该怎么办?」郁欣曼有些烦闷的睨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冷淡。
「陈焱呢?你让陈焱想办法,一定要把你爸保出来。」
「他没办法。」
在来之前,她便已经问过焱哥哥了。
就单单凭一条非法运营,都够判好几年了,更别提还有其他的大大小小的罪名。
袁丽用力的抓住了女生的手臂,神色有些癫狂,声音也拔高了许多:「没办法不知道去想吗?!」
「妈,这件事哪有那么简单?就算焱哥哥去托关系,最多也只能让爸少判两年而已。」
「不可能!我当时都能被保出来,你爸怎么不行?陈焱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帮忙?」
已经失去理智的袁丽,完全忘记了偷税漏税与非法运营之间的差距。
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郁柏松这次必须得出来,否则的话,这个家就全完了。
郁欣曼被掐的有些疼了,不耐的推了她一下,从她手中挣脱了出来:「妈,你冷静一点行吗?」
可这一推,倒是让袁丽的眼神变得愈发冷了,她失望的看着这个女儿:「郁欣曼,那可是你爸!」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丝担忧与着急的神色,仿佛这件事根本就与她没关系。
这哪里是一个亲女儿该有的反应?
郁欣曼双手环抱着胸,心底的怨意也在这一秒悉数爆发了出来:「我宁愿没有他那样的爸爸!」
「啪——」
一记耳光,打在了女生的脸颊上。
空气安静的可怕,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郁欣曼娇嫩的肌肤上,以肉眼可见的出现了骇人的痕迹,她拂过遮住视线的发丝,忽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