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她得他的骨肉,他得救命的解药。
怎能被算作威胁呢?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解药?时惟深吸了一口烟,修长的双腿跷在了桌面上。
缭缭雾茫随之升起。
烟雾遮掩住了他脸上的神情,亦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恍若如鸿沟一般,怎样都无法靠近。
「什么意思?」白诗蕊的瞳孔一缩,身子如折柳一般摇摇欲坠。
好似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
时惟懒得跟她废话,他敛眸看了一眼錶盘上的时间,烦闷的摆了摆手:「把她跟孟菡关在一起。」
话音一落,陈材立马上前。
他看不惯这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很久了,早先就想从衣柜里冲出来把她拎走。
但没接到示意,又不敢轻举妄动。
可把他给憋坏了。
「时惟,如果我消失了,我父亲一定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到时候白家跟星烨下一季度的合作,可能就没法进行了!」
白诗蕊挣脱开陈材的手,咄咄逼人地怒瞪着时惟,在气头上的她俨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陈材。」时惟弹了弹腿上的菸灰,面无表情道:「通知下去,明天我要看到白氏破产的消息。」
丢下这句话,他看也不再看那个怔愣在原地,眼眶噙着晶莹的女人。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骯脏的地方。
**
一夜之后。
帝都的世家被重新洗牌。
白氏破产,白父被要债的逼到绝路,携着妻儿在短时间内逃往了国外。
而那个消失无踪的白家小姐白诗蕊,则成为了他们的一颗弃子。
「时惟,是不是你做的?」时北明怒气沖沖地迈进总裁室,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他的质问。
时惟挥退小跑进来的陈材。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身姿散漫的往后一仰,眉眼轻挑着:「您指的是?」
「白氏破产的事!」
「嗯,有问题吗?」
「时惟,你发什么疯?!白家是哪里惹到你了,让你下手这么狠?」时北明在听见消息的时候,差点儿背过气去。
他与白家交好多年。
两家人一直维持着长期合作的关系,而如今白氏这么一倒,将时氏又置于何地?
那些还未付过尾款,已经开始的项目就足足有三个之多,可谓是一堆烂摊子全扔到了他的身上。
「时先生,请注意您的措辞。」时惟眸色冷漠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连一句『爸』,都不愿再叫了。
时北明被他这个态度,气的差点儿没举起手一巴掌挥下去,他深吸了口气:「公司的事情,你马上给我处理了!」
「我说过,不会再给予时氏任何帮助,您忘了么?」时惟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笔桿。
说出来的话,令人心寒。
「时惟,我是你爸!」时北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呼吸在顷刻间变得急促了些许。
空气蓦然安静了下来。
气氛亦是变得愈发沉寂。
一股没由来的压抑感,无形的笼罩在室内,渐渐地包裹着对立的两人。
时惟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您不是一直认为,我和时胤是关敬的孩子么?」
他敛眸,视线落在了面前的文件夹上。
这份文件,是他上午才收到的。
里面不仅有时北明与他母亲的过去,还有这些年来,对方在背地里对他们所做的腌臜之事。
时北明一直以为,他与时胤是史书兰在外头与初恋情人关敬所生的孩子。
他为了报复她,在时胤出生那天,狠心地将其丢到了孤儿院,并对外宣称死亡。
又在四年后,把其带回时家。
一开始,时北明只为膈应这兄弟俩。
可待时惟一手创建了星烨,又将时胤当作了一颗棋子,在背地里挑拨离间,让他们自相残杀。
想来也是可笑。
明明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子,却因为一时的不信任,而亲手摧毁了他们之间仅剩的那一丝亲情。
「你都知道了?」时北明只是短暂的惊讶之后,脸上的神情又变得坦然了许多。
他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并不会觉着太过意外。
「嗯,我没有义务去帮一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时惟两手随意的搭在椅凳上,眼神变得十分陌生。
时北明被这话哽住了,但为了公司又不得不放低姿态,与他打亲情牌。
「时惟,再怎么说我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我不求你给我多大的回报,只希望你能拉时氏一把。」
「您的养育之恩,我已经还完了。」
在那个筒子楼里,被两个面具男殴打的时候,他就已经还了。
更别提这些年,他所给予时家,给予时瑶雨的大大小小的帮助了。
「时惟,你真要如此狠心?」时北明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隐隐还夹着一丝汹涌着的怒意。
时惟压根儿就不想再搭理对方。
他对着门口的方向,微微抬手:「时先生,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请您离开。」
「时惟,你......」时北明指着他的手抖了抖,嗫嚅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或是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时北明索性不再与这个油盐不进的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