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总部听见那阵磨牙的声音,不由的得有些烦躁:「你跟我抱怨也没用,我不参与你们的恩怨。」
他这话说的极有意思。
俨然打算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了。
可偏偏智商不在线的老黑,压根儿就没听出来,反而颇为失望:「总部,您还要偏袒他吗?」
花佛已离开了组织,甚至已经有了将所有的势力一举夺下的打算。
总部不着急也就罢了。
一而再的纵容,就伤他的心了。
「偏袒?」总部深吸了一口气。
他捏了捏眉心,一整天的疲惫让他的精神有些不济:「你要我怎样?」
「不怎样。」老黑已经歇了心思。
与其苦等一个说法,还不如他亲自动手的好,他缓缓起身:「总部,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
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摘下耳机的闻人澈,眸色如渊的盯着面前的这堵厚厚的墙。
曾经所发生的一切,在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就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划过。
晁立是闻父的好友。
第一次与其见面,闻人澈才十一岁。
他很喜欢那位叔叔,他的脾性温和,且对他也是关怀备至,甚至超过了闻父。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晁立的心思有多么骯脏,一直都是以最单纯的模样,看待这个世界。
直到,他渐渐长大。
或许是青春期来临的缘故,他有些不喜晁立的靠近,经常莫名其妙的觉着人讨厌。
可无论他怎么吵,晁立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对他好,宛若所有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
但越是这样,闻人澈越是厌恶。
那种感觉很是奇怪,就像是被人觊觎了一般,让他无时无刻都想逃离。
殊不知,也正是因为他的厌恶、他的疏离,让晁立再也无法控制心头的野兽,暴露了真面目。
十八岁的闻人澈,第一次了解到恋童癖这种精神疾病,他在害怕的同时,又觉着噁心极了。
面对晁立的骚扰,他想过很多种方法,也在背后做了许多的动作。
但这却让对方想要得到他的心思,愈发强烈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后来,他向闻父求助。
但所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甚至警告他让他不许把这件事对外说出去。
闻人澈的心,彻底死了。
不愿屈服的他在当天夜里,便拿了闻父的一大笔钱,只身离开了所谓的家。
他一路走走停停,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掌握了一定的势力,也有了与那个噁心之人对抗的能力。
回到澳洲的第一天,闻人澈背着枪,带着一众小弟撬开了晁立的大门。
一场乱战之后。
他的肩胛骨中了一枪,而晁立也死在了明戬的枪子儿下,被抛尸到了郊野。
那一刻,闻人澈终于得到了解脱。
哪怕他浑身是血,哪怕医生说他的肩胛快废掉,他都是笑着的。
可现在......
闻人澈好似又陷入了那场噩梦。
「阿澈。」郁芷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背,杏眸里除了心疼以外,还多了一抹暗色:「我不会再让他欺负你。」
闻人澈轻笑一声。
他倚靠在墙边,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癫狂的意味:「晁立的心脏,该不会长在右边吧?」
「嗯,应该。」
明戬不会背叛他。
唯剩下的,只有这个可能了。
闻人澈默了默,眼底的笑意更深:「阿芷,你带枪了么?」
落针可闻的卧房里,男人的声音如夺魂的鬼魅一般,冰冷的没有半分情感。
他的想法,郁芷都知道。
但现在明显不是一个好时机,她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窗边:「阿澈,我不会阻止你,先回去准备。」
「你会帮我杀他吗?」闻人澈蓦然凑近,他盯着她的发顶,语气像是在蛊惑一般。
「会。」郁芷没有犹豫。
「可你没杀过人。」
「杀人又不需要学习。」难不成还得考个证儿,才能动手?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把闻人澈给逗笑了,那浑身的低气压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揉了揉她的头,眸色里盛满了细碎的光芒:「阿芷,你不用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不希望你的双手沾染鲜血。」
晁立,还是交给他来解决。
他的阿芷,只需要站在他的身后,在他找不到方向,满身疲惫的时候,给予一个温暖的拥抱便好。
郁芷敷衍的应了一声。
她指了指外头突然多出来的四个人,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我们只有从泳池那边出去了。」
「嗯。」闻人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敛去了脸上的散漫,扣住她的手先把人放下了楼。
两人一路躲过巡视的大汉。
以及时不时便会扫来的灯光,在这个过程中,也不忘观察他们的规律。
「晁立还是跟以前一样,怕死。」闻人澈讥讽的轻嗤一声,眼底写满了鄙夷。
郁芷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别墅,唇角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嗯,怕到连脸都不敢露了。」
就连老黑都得遮眼见他,其他人就更别提了,约莫着就想当一次幕后大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