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经历的事情,让李必安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世家权贵的能量远超他的想象,连勾结邪灵这种事都能够生生的压下来,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感觉奇怪。
“一个功勋卓着的行军司马,突然发疯毫无理由地杀戮同袍?这不可能。”
李必安心中沉思,他既不相信王镇山的一面之词,也不相信常远跟自己吐露的心声,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常远连杀那么多人叛逃边军,按理说应该将之缉拿归案,调查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而不是不分缘由,迫切地要将之斩杀!
这不像是缉拿凶犯,更像是杀人灭口。”
李必安并没有骑马回家找常远对证,因为现实告诉他,在这个世界,真相大多数时候都没那么重要。
是非好坏靠的不是真相,而是力量!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算是报了那日提点之恩。”
“吁—”
胯下骏马停在了万相阁门口,李必安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侍者,抬脚朝里面走去。
... ...
“你说什么?你说李必安让人将画像全部贴在了关元城最显眼的地方,并且大规模搜查,弄得人尽皆知?他人呢?”
王镇山刚刚回到别院,就有一名撼山卫前来禀报,他听完之后,脸色顿时一变。
“是的,李捕头现在正在万相阁中,王大人,怎么了?”
撼山卫见王镇山的反应,顿时有些不解,这李捕头明明十分配合他们啊,为何队率脸色却如此难看呢?
“没什么,你退下吧。”
王镇山挥手屏退手下,遥望万相阁的方向,良久,他苦笑地摇了摇头:“李必安,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也是啊,一个能够被墨老和青州同时看重,十八岁当上总捕头,敢只身调查黑龙会与徐家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我利用呢?
反倒是借机摆了我一道,真是个小狐狸啊...”
王镇山从怀中掏出一个五色罗盘,罗盘中心透明玉石中有一滴血液流转,他眼神一凝,一缕灵力注入其中,罗盘上顿时亮起了微弱的血色光芒:“不过你一个小小的后天武者可保不住他,最多不过是多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 ...
万相阁,一处豪华的包间内。
“咯咯~关元城的英雄来了,真是让万相阁蓬荜生辉啊!李捕头你的事迹,我这些时日可是听了不下七八回了,每次听到,都感到十分钦佩。”
安蓉儿依旧是美艳夺人,摄人心魄。
“咳~安阁主谬赞了,此番侥幸死里逃生,多亏了安阁主借与我的紫金软猬甲,不然徐向前那一刀,怕是直接将我心脏捅个对穿,神仙难救了。
如今伤势恢复,特来道谢!同时,也是来道歉的。”
李必安别过安蓉儿火辣的目光,拱手道谢。
“道谢我理解,这道歉是?你莫非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安蓉儿舔了舔娇艳的红唇,白了李必安一眼。
“呃,算是吧...安阁主借与我的紫金软猬甲,如今已经损坏,不知该如何赔偿?
安阁主但说无妨,李某绝不赖账。”
深吸了一口气,李必安将背在身后包裹中的紫金软猬甲取出,摊在了桌子上面。
“竟然从紫金软猬甲前后对穿而过,是大夏龙雀所伤?看来李捕头当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啊,连武器都被夺走了。”
安蓉儿拿起软甲仔细翻看了一遍,语气凝重道。
“大夏龙雀...果然,这安蓉儿是因为柳青州的关系才将紫金软猬甲借与我的。”李必安闻言眸中掠过一抹了然,随后点了点头:“安阁主说的没错,不知这紫金软猬甲可以抵些银子?若是不行,我可全款偿还,只是,需要宽限一些时日。”
安蓉儿闻言一愣,随即掩嘴笑个不停:“咯咯咯~李捕头真是有趣~不过,没有你想的那么贵,这紫金软猬甲虽然破损,但不过是多了两道裂口罢了,只需要找铸器师重新修补一番即可,你就赔个一千两手工费就行了。”
“一...一千两?”
李必安闻言,脸色一缓,长出了一口气,一千两银子他还是有的,覆灭徐家与黑龙会,县衙缴获现银一百三十万两,柳青州给了他这名最大功臣三千两银子,足够赔偿了。
“如此,那就多谢安阁主了,这里是三千两银子,除去赔偿的一千两之外,我还需要两枚凝神丹,劳烦了。”李必安拱手道。
“不麻烦,挣钱的事儿,怎么是麻烦呢?李捕头且去前台稍等片刻,一会儿自有人将丹药给你送去。”安蓉儿突然欺身上前,柔夷搭在了李必安肩膀上,媚眼如丝,娇声道。
“多谢!”
李必安身子一个激灵,连忙拱手道谢,逃也似地离开了。
“小姐,紫金软猬甲可是整体锻造的,一旦损坏,需要整甲熔炼,重新铸造,这可不是一千两能够解决的,起码需要六千两银子!
就算是要投资拉拢这个小子,起码也要让他知道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啊,不然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待李必安走后,一道女子声音响起,接着一名身穿黑袍的身影从阴影处走出,宽大的黑袍难掩其傲人身姿。
“凝霜,你啊,也太耿直了,也太不了解此人了。
这李必安虽然年纪不大,仅仅只有十八岁,但为人却极为正直,稳重,重视情义!
若是你明晃晃地告诉他少要了五千两银子,他会断然拒绝。
但如果有一天让他自己发现了,他心中会更加感激,加倍报答!”
安蓉儿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凝霜身边,嘴角露出一抹坏笑,随即双手朝着峰峦抓去。
凝霜眸中闪过一抹无奈,轻轻摇头,整个人瞬间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半米开外。
“小姐,这李必安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若是他不具备血脉的话,即便被柳青州看重,也最多达到大丹师境界而已。”清冷的声音透着不屑。
“但如果他是呢?下注定然是伴随着风险的,些许银两罢了。”安蓉儿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随即坐下,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总算是搭上柳青州这根线了,等他离开关元城之日,就是我们重回家族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