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凌竹清指着躺在我怀里的林可儿,颤抖着说道。李明博站在她跟前,默不作声。
天色太暗,我看不清他们俩的表情。
我没有回应凌竹清的询问,事情紧急,我立刻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当时整个别墅忙作一团,已经睡着的成员也被巨大的声音吵醒,纷纷跑到小木屋,看到失去意识的林可儿,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务人员把林可儿抬上担架。
看着救护车渐渐走远,周围的同学纷纷把目光转向我这边。
凌竹清朝我问道:“萧牧,大晚上的,你和林可儿为什么在彩排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同学也纷纷点头,毕竟从他们的视角,林可儿当时是跟我在一起的。
察觉到别人怀疑的目光,我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当时是在院子里散步,我到小屋的时候,林可儿已经躺在那里了!”
“大半夜的,你跑到院子里散步?”这回轮到李明博那个家伙,他一脸狐疑地看着我,看样子是不相信我的话。
“爱信不信。”我本来就对这人印象不好,但是我马上想到一处奇怪的地方:“不对啊,木架倒塌的响声刚传出来还没一会,你跟社长就来了,你俩怎么来的这么快啊?”
“你小子说什么呢!”李明博气急败坏地指着我叫道。
凌竹清倒是一脸坦然,拦住了暴怒的李明博,冲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萧牧,我们几个负责人的房间都在一楼,而且离小屋本来就近。我在房间里改剧本,听到响声,马上跑了出来,正好看到李同学也从房间里出来,我们就一起过来看看。从我们的房间跑到小屋,连半分钟都不到,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周围的人点了点头,确实,我们几个负责人的房间离小屋确实不远,真跑起来要不了多久。
就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突然举起了手,我记得她也是演员组的,叫沈梦,而且正好和林可儿同一个房间。
“那个...不好意思,我能说两句吗?”沈梦沉吟一会说道。
凌竹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惊恐。但还是点了点头,让沈梦继续说下去。
“我跟可儿在晚上聊天的时候,她说过待会有人找她,然后就出去了。但是...是谁找的她,那我就不知道了...”
林可儿是被别人喊出去的,围观的同学立刻炸起了锅。
这时,李明博好像抓到了什么破绽,立刻大喊道:
“对了!萧牧,白天的时候,你是不是说,你要帮林可儿一起完善表演,是不是?当时大家都听到了,你还说不是你?!”
我一时脑袋里一片空白,没错,我当时确实说过那句话,但是我之后压根就没和林可儿交流过。
正当我拼命地想要组织语言,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
“胡说八道!萧牧才不会干这种事呢!”
江北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冲李明博说道。
“萧牧一直以来就反对用这么危险的道具。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林可儿是因为爬到了道具上才摔下来的,就算萧牧要帮林可儿排练,他这么排斥用道具,怎么会让她用这么危险的东西,这不自相矛盾吗?”
看到江北着急地为我出头,我心里一暖。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对我很不利,我只好冲大家说道:
“现在林可儿还没有脱离危险,大家都回去吧,等到林可儿恢复健康以后,自然真相大白。”
等林可儿醒过来就好了......我天真地这么想。
事实上,林可儿确实醒了过来,可真相,却被彻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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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儿昏迷两天后,终于度过了危险期,在医院醒了过来。
这期间,林可儿的父母,学校领导也从彭城赶来帝京。
对于她的苏醒,她的父母自然感到欣喜,学校领导也长出一口气。
而对于我们戏剧社的社员来说,除了感到高兴,更多的,则是想弄清楚,到底是谁,约林可儿去了排练室。
可没想到,苏醒后的林可儿,完全失去了当时的记忆,甚至对自己为什么会在帝京医院里,也是完全不清楚。
这件事彻底成了一桩悬案。
但是因为林可儿失忆,加上她还需要时间恢复,我们也没有替补演员,所以,我们只好放弃全社团,乃至全校都十分期盼的全国大赛。
同时,出了问题,学校自然也要追责,由于我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学校本想给我处分,但是后来据说是林可儿替我求情,才降为学校通报批评。我也被剥夺了戏剧社副社长的职务,从此与戏剧社再无纠葛。
林可儿的父母因为对学校有怨言,于是带着她转学到了别的学校。
从那以后,我对于高三的回忆,除了黑暗,再无别的颜色。
每天顶着其他人抱怨的眼神,上完课就急匆匆地往家走,生怕遇到什么熟人。
我差点以为真的就是自己的错了。
直到那天。
我才知道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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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某个周五的下午,我正要收拾东西,像往常一样抓紧回家。
这时,有一个人喊住了我。
是沈梦,她是戏剧社表演组的成员,也是那次事件林可儿的室友。
她看着我好半天,我完全不知道她在干嘛,最后,她鼓足勇气看着我,说道:
“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我震惊地看着她的眼睛,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我刚才在戏剧社,偷听到了李明博和社长在争吵。”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李明博指责社长让林可儿没有用任何保护措施去爬道具。而社长...她竟然一直在劝李明博不要继续声张这件事,甚至...”
沈梦在这里停住了,声音都有些发抖,但还是继续说道:
“甚至她说,如果李明博帮她瞒下来的话,就让她们家帮李明博去她父母工作的大学!”
听完这些话,我仿佛失了魂一样,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在了前往戏剧社的路上。
沈梦紧跟了上来,死死地拉住我:“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现在有证据吗!”
我愣住了,停下了脚步。
“我刚才说的话构不成证据,虽然你也许认为我是为了自保,可是我既然都来告诉你了,难道还怕他们俩知道吗!?”
我回头看着沈梦,她的眼神只剩下坚毅。
“那我该怎么办......”,不知道到底是对我,还是对她,我这么说道。
沈梦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忍,直到找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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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的话回荡在我的耳边,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年。
此时的我看着手机上的画面,回想着那段痛苦的回忆。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她的照片下面,有着几行小字:
金陵艺术大学,戏剧研究会,凌竹清。
原来你也在金陵。
我把页面拨回到微信,点开何琛的头像,发道:
【何琛,我答应你,加入文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