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萧牧本想和往常一样,下了课就急匆匆地往校门口走。
但是刚走出教室,班主任就对他说道:
“萧牧,来一下办公室。”
没办法,萧牧只好跟在班主任后面,往办公室走去。
谈话的内容说白了就是关于考试成绩退步的事情,萧牧最近的积极性不高,成绩也是受到了影响。
谈完话后,萧牧怏怏不乐地走出办公室,正想抓紧回家。只见凌妙妙站在办公室门口,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一见到萧牧,凌妙妙好像松了一口气,她走到萧牧跟前,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萧牧…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萧牧不知道凌妙妙找自己有什么事,刚想拒绝,但是看到凌妙妙可怜兮兮的眼神,他突然犹豫了。
这可怜样,不像是装出来的,他隐约觉得,凌妙妙最近,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无奈之下,萧牧点头说道:
“好吧。”
凌妙妙在前面带路,萧牧跟在后面,他不知道凌妙妙要把他带到哪里。
他刚想发问,凌妙妙突然停下脚步:“到了。”
萧牧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学校的羽毛球馆。
凌妙妙没有回头,小声对萧牧说道:
“咱们进去吧。”
还没等萧牧回答,凌妙妙就径直走进球馆,萧牧没办法,只能跟在她后面。
羽毛球馆里面静悄悄的,夕阳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场地上投下一片光影。
萧牧跟着凌妙妙往里面走,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个人站在阴影里。
凌妙妙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朝那人喊道:
“姐姐,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听到凌妙妙称呼那人姐姐,萧牧立刻停住了脚步。
能被凌妙妙称呼姐姐的,只有那个人,那个让萧牧永远忘不了的仇人——凌竹清。
凌竹清听到声音,回过头,见萧牧站在后面,面色不悦地说道:
“妙妙,你喊我来这里,就是因为这件事?”
凌妙妙不自然地笑道:“姐姐...别这么说嘛,我觉得,你们俩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觉得有什么误会!”凌竹清直接打断了妹妹的对话:
“为了自己的目的,置整个团队于不顾,这样自私的人,我可不想跟他再有交集。”
凌竹清的话就像刀一样刻在了萧牧的心上,他只感觉脑袋越来越热,血一个劲儿地往脑门上涌。
萧牧冷笑一声:“凌竹清,你可不要觉得自己很无辜,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你,还有李明博知道吧?”
萧牧露出一副不自然的微笑,挑衅似地看向凌竹清。
“你再说一遍!”凌竹清声调猛然提了上来,两人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我求求你们别吵了!”凌妙妙的声音响彻整个羽毛球场,打断了二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妙妙?”凌竹清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小心地问道。
但凌妙妙好像没有听见姐姐的话,低着头,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求求你们,回到原来的样子吧。”
羽毛球馆里十分安静,静得可以听到凌妙妙的抽泣声。
凌妙妙低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在国外的时候,每天都很想家。每当我想家的时候,一想到戏剧社的大家聚在一起的样子,就觉得不孤单了。”
凌妙妙语调突然变得柔和,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可突然,凌妙妙的语调骤降,她突然悲愤地喊道: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戏剧社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一走进戏剧社的大门,就发现大家不再像以前一样了啊!为什么大家好像彼此之间像隔着墙一样!”
凌妙妙越说越激动,眼泪已经流满了双脸。
“明明你们俩人就是不愿意和好呢!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回不去过去那个戏剧社了吗!?”
凌妙妙呜咽的声音在羽毛球馆里回响着,萧牧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复杂。
凌妙妙又呜咽地说道:
“而且...而且...”
凌竹清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打断她道:
“妙妙,你不要说了!”
但是凌妙妙,压根就不理会姐姐的警告,痛苦地喊道:
“为什么爸爸妈妈也要离婚?!为什么家也要散了!”
凌妙妙的眼泪如断了线一般止不住地流,萧牧心里一惊,没想到凌妙妙家里,居然也出了变故。
凌竹清叹了口气,走到妹妹面前,轻轻抱住了她:
“妙妙,你不要激动,好吗?”
凌竹清的语气近乎于恳求,凌妙妙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姐姐,绝望地说道: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凌竹清抽了抽鼻子,像是在拼命抑制自己的感情。
她抿着嘴,朝妹妹轻轻摇了摇头:
“妙妙,回不去了。”
“不!我不要!”凌妙妙绝望地哀嚎道。
她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看向萧牧,但萧牧,只觉得心里十分烦躁。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萧牧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了浆糊。
刹那之间,萧牧涌现出了逃避的念头。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羽毛球馆,背后传来凌妙妙失望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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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牧把杯子里的最后一点水喝完,姜可枝点了点头,同情地说道:
“唉,在国外的时候,心心念念的社团,还有那个小家,结果回来一看,全都没了。我还挺可怜她的。”
萧牧也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了别处:
“后来,我就没怎么听到她们姐妹俩的消息了,只听说她们爸妈最后离了婚,凌妙妙把名字都改了,最近我才知道,她现在的名字,叫凌沐白。”
姜可枝把玩着手中的纸巾,好奇地问道:
“你当时,为什么会想着逃跑啊?”
萧牧苦笑一下,盯着面前的桌子,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你就当我怂了吧。”
接着,他想要打断这个话题,说道:
“吃饱了吧?吃饱咱就回去吧。”
可姜可枝,此时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指着面前的碗,说道:
“就因为听你一直讲话,我的面都坨了。”
萧牧傻眼地看着姜可枝,最终,无奈地说道:
“要不然...我再请你一顿?”
“嘻嘻,我正有此意。”
“你这个家伙...那你想吃啥?”
“嘻嘻,我想吃披萨。”
“我看你长得就像个披萨!”
萧牧和姜可枝的拌嘴声,从拉面馆的门缝里溜了出来,融进凛冽的寒风里,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