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婚后还是会有一些小争吵,但真应了那句话,床头吵架床尾和,每次发完脾气,或者冷战过后,苏令城把她抓到床上,折腾一番,很快就气消了。与爱的人温存,气息纠缠,难捨难分,整颗心整个人都恨不得跟他融化成水,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呢?
每次做完,侧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屋子里静悄悄的,也许是夕阳,也许是月光,透过窗帘洒在身上,好像过了很多很多年,莫名隽永。
你会爱我多久呢?
我们能不能扛过七年之痒?时间久了,会不会像别的夫妻那样,触碰对方,如同左手摸右手,再也没有新鲜感、羞涩、酥麻、心动?
更令人担忧的是,我们会不会经历出轨和背叛,移情别恋,最后撕破脸皮,两败俱伤?
我们会不会离婚?
奚薇不止一次的这样想。
因为太幸福了,和他在一起,从恋爱到结婚,那么顺利,那么甜蜜,几乎没有任何挫折,她害怕这幸福会减退,害怕得到之后再失去,到那时怎么承受得住呢?
而苏令城不像她这样患得患失,他是永远活在当下的人。所以离婚以后他卖掉和她生活过的房子,选择重新开始,而奚薇却选择留在了过去。
……
店长新婚,刚刚办完酒回来,满面红光地给奚薇发喜糖。
「恭喜啊,婚纱照拍得好漂亮,准备什么时候度蜜月?」
「唉,店里走不开,打工人哪有时间度蜜月。」
奚薇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其实也不知说些什么,与人相处是件很无聊的事。
可对方步入人生新阶段,斗志昂扬,倒有说不完的话。
「我跟我老公最近在看车,一直没拿定主意,毕竟现在还要还房贷,又供车又供房,压力不小。」
奚薇随口应着:「是啊,是不小。」
「我还想多存点儿钱,以后做个小生意,总不能一辈子给人打工吧。」
「嗯。」
「薇姐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
「对呀,你这么漂亮,肯定很多人追。」
「其实没有。」
「我觉得结完婚,好像真的一下子长大了,以前过得迷迷糊糊,完全没有规划,现在不同啦,我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奚薇附和:「当然,肯定的。」
她结过,知道那种如沐春风,充满动力和暖意的感觉。
只是以后不会再有了。
月底那天霍良深给她过生日,其实她早就不过生日了,以前也只过农历,霍良深不知道,但没关系,对她来说只是借个名义打发时间而已。
至于霍良深对她曾经有过一段婚姻的想法,她也并不在意,在意就可能受伤,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支离破碎,粘起来的,绝不能再碎了。
说来也怪,那天分明晴空万里,太阳晒了一整日,黄昏落下,更是绚丽得像颗咸蛋黄,晚霞在西边开成大片的灰蓝和粉,像是疤痕,触目惊心。
入夜后,忽然却下起雨来。
她坐在霍良深家的餐桌前,莫名失神。
桌上摆着香槟,他做了海鲜和牛腩,还有蒸鱼,干干净净地摆出来,然后好整以暇地坐在她旁边。
「我还没有特意为谁做过菜。」霍良深给她倒酒:「你尝尝怎么样。」
奚薇动筷,尝蒸鱼,简直入口即化。
「可以开餐厅了。」
两人碰一杯。
霍良深说:「你喜欢的话,不如搬过来,以后我可以随时做给你吃。」
奚薇说:「怎么好意思。」
他挑眉:「有条件的。」
「嗯?」
「你负责洗碗。」
她闻言笑了笑:「我说过,不做你家保姆了。」
霍良深想,又在装傻了。
「我以为,今天你会稍微打扮一下。」他看着她:「至少显得认真一些。」
「因为生日吗?」
「因为我给你过生日。」他抚摸酒杯:「就算是普通的约会,也该为悦己者容吧,可你似乎从来不放在心上,也不重视我们每次的相处。」
奚薇淡淡的:「我对化妆和打扮没有兴趣,很麻烦。」
「那么你对我有兴趣吗?」
奚薇愣了愣,沉默着,眉尖微微蹙起,深思熟虑后努努嘴,老实讲:「我不知道,说不清楚。」
霍良深笑了。
她很不自在:「别提这种问题,好吗。」
霍良深歪头思忖,接着却问了一个更可过分的:「你现在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是因为忘不了前夫吗?」
奚薇顿住,抬眸看他。
「还是说在上一段婚姻里受过很重的情伤,所以至今走不出来。」他抿了口酒,姿态懒散。
奚薇冷冷的:「不关你的事。」
霍良深对她恶劣的态度已经见惯不怪,反笑道:「还有那些奇怪的举动,打劫商店?行政拘留?」说着瞥了眼她左臂的刺青,心想搞不好甚至自残过,于是语气更加嘲讽:「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实在太蠢了。」
奚薇放下碗筷,靠向椅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霍良深若无其事般挑眉:「我能问问你离婚的原因吗?」
「不能。」
他似笑非笑的:「那怎么办呢,我总得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当成遗忘过去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