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薇对此并不在意, 她在这儿过得怡然自得。
初春时节, 购买的小麦种子和果树苗苗也收到了, 她开始打理土地,每天扛着锄头上山松土、撒肥料,然后刨坑播种。
山里清净,有时累了, 停下来,坐在田边吹吹风,心里很舒服。
霍良深以为她图新鲜, 三分钟热度,玩几天就算。没想到麦子种完后,她竟然把葡萄架也搭了起来。
奚薇开视频显摆,很是骄傲。
「怎么样,我自己搭的,一天就弄好了。」
霍良深见她戴着斗笠,满头大汗,脸晒得发红。
「打算种葡萄?」
「嗯,还有桃树,等果子成熟了,既能吃,又能卖,还能拿来酿酒!」
霍良深失笑:「你为了喝口酒,真是费尽心思。」
她有点苦恼:「就怕种不活,我每天上来看几次,跟养孩子似的,担心得要命。」
他问:「浇水怎么办?」
奚薇一边擦汗一边喘:「比较麻烦,一桶一桶挑,这个活儿最累。」
霍良深说:「明天我让人过去安装水泵,其实现在都有那种太阳能的自动抽水灌溉装置,很方便的。」
「什么都用自动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奚薇说:「装一台水泵,我自己浇。」
霍良深打量她,笑问:「这位村花,怎么你种地干农活还能这么漂亮?不合常理。」
「天生丽质,难自弃呀。」
霍良深喜欢看她得瑟,只是人不在身边,没法掐她的脸,敲她脑门。
「跟你说件事。」
「嗯。」
「我爸住院了。」
「他没事吧,怎么会突然住院?」
霍良深有点无奈,挑眉轻嘆:「明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前两天还让我去相亲,然后和他吵了两句。」
「被你气病了?」
他歪了歪头:「我觉得,应该是被你气的,他对你成见很深。」
奚薇拧眉嘟囔:「我有那么气人吗?」
「不然你以为呢。」
她宽宏大量:「嗯……好吧,我去看看他老人家,给他道个歉。」
霍良深表示怀疑,笑问:「你行吗?」
「放心,他又不是妖怪,不会吃了我。」
霍良深和陈皓聊起这个,忍俊不禁。
陈皓纳闷:「你爸还没找她,她自己倒送上门去挨骂,就不知道害怕么?」
霍良深说:「你应该担心的是我爸。」
「奚薇这么厉害?我记得你弟弟在家都不敢大声说话。」
「嗯,她好像天生就是我爸的克星,现在脸皮变厚,能言善道,可会怼人了。」
陈皓轻笑:「上次跟她通话,她倒没怼我,直接拉黑了。」
霍良深想了想:「其实她挺讨长辈喜欢的,前几天苏令城父亲生病,好像有点严重,动手术前想见她,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听见那边嘻嘻哈哈的,老人被逗得很开心,后来听说苏令城的老婆还不太高兴。」
「她和前夫关系这么好?你不介意?」
「怎么说呢,」霍良深思忖:「她现在和很多人都能保持良好的关系,而且还结交到一些新朋友,事实证明,只要她愿意,就能招人喜欢,很受欢迎。以前我总怕她自我封闭,现在却怕绑不住她。」
陈皓笑起来:「性格确实变了很多,昨天白小姐给你打电话,被她接到,把人家教训了一顿,你晓得吧?」
霍良深不以为然:「当时我就在旁边。」目睹全过程。
「啊?那你也不管管。」
「管不住,骂完就拉黑了。」
陈皓「噗嗤」一声:「大家传开了,都知道你女人脾气粗暴,不好惹。这样也好,你就是太伪善,不愿意得罪人,无形中让她们产生幻想,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霍良深琢磨着,他有那么暧昧不清吗?
「我手机里,除了工作需要,其他女性朋友的号码都被删得差不多了。」他又气又好笑:「可她自己的男性友人却不准我动。那个叫段浪的,跟她很聊得来,有一次带着孩子去古镇玩,奚薇招待他们,晚上我过去,看见两人喝酒谈天,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话还多。」
「吃醋啊?」
「当然没有。」
因为奚薇发现他默不作声上楼,很快就跟来,哄他。
「你没救了,被女人攥在手里捏得死死的。」
陈皓这样评价。
——
奚薇带着水果到医院看望霍良深的父亲。
当时病房里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在,见她进来,瞥一眼,不吭声,继续看手机。
「叔叔,」奚薇笑眯眯上前,像是看不出他摆脸色,泰然自若:「阿深说您住院,让我过来看看,这是我从古镇带的橙子、草莓,还有雪梨,都是刚摘的,特别新鲜。」
老爷子爱搭不理,眼皮子也没抬:「放那儿吧。」
奚薇自来熟般,自顾自的念叨:「等我亲手种的瓜果蔬菜长出来,再给您送,或者您有空到西河古镇转一转,那边空气好,风景也很漂亮。」
「西河古镇,」老爷子语气毫不掩饰嫌恶:「我们阿深因为你,隔三差五跑去那个穷不拉几的破地方,真是遭罪。」
「我知道,」奚薇瞭然于胸的样子:「您想棒打鸳鸯拆散我们嘛,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