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跑到巷子口,却被带人赶过来的蒋予堵了个正着,他们又想往回走,李清潭拎起地上的棍棒站在那儿。
吴征见逃跑无望,也反应过来自己是中计了,抬脚往墙上踹了一脚,骂了个脏字:「草!」
警察很快赶来带走了这一伙人。
李清潭卸了力,人靠着墙,木棍从手中滑落掉在脚边,雪花淅淅簌簌从天空中落下来。
他抬起手,接了一片在手心里,看着它很快化成一小滴水。
蒋予跑过来,看到他额头上血/糊糊的伤口,忍不住爆了粗口:「我靠,我他妈刚刚怎么没想起来给那孙子一拳。」
李清潭背抵着墙轻笑,喉咙忽然窜进冷风,忍不住低头咳了两声,蒋予立马凑过去扶住他:「没事吧?」
「没事。」他吞咽了下,搭着蒋予的肩膀,「走吧。」
在去警局的路上,李清潭给何楚文打了个电话,拜託他来一趟派出所,何楚文也没多问,只说马上到。
李清潭又说:「何秘,这件事先别通知我父亲,我回头跟你解释。」
何楚文默了默,说:「好的。」
结束通话,李清潭收起手机,背靠着椅背,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色,长舒了口气。
终于。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
李清潭只简单处理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就去了派出所录口供,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吴征原本就留有案底,情况核实起来很顺利。
西宁辖区的工作人员很快联繫了负责之前袭击案的同事,两方信息一交涉,加上当事人的指证,事情真相已然明了。
吴征和他的同伙暂时被拘留,至于其他的同伙,落网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会儿,李清潭还蹲在地上,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指腹间的潮湿让他顾不上这些。
他抹掉云泥手背上的泪水,没有更近一步的接触,只是低声道:「事情都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欺负你了。」
云泥只是一时的情绪失控,很快缓了过来,目光落在他还渗着血的纱布上,「你还好吗?」
「我没事啊。」李清潭笑了下:「就是擦破了点皮,不是很严重。」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身上可见的伤和血迹都被处理干净,至于那些看不见,他怎么可能和她说。
云泥轻吸了吸气,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眉眼,莫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揉了揉眼睛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李清潭站起身,久蹲和失血使他有些头晕,身形也跟着微晃了晃。他不动声色地坐到长椅上,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嗯。」
李清潭看着她进了洗手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边何楚文和负责案件的民警沟通完,朝他走了过来。
他开门见山:「你想怎么解决?」
「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李清潭这会其实已经没多少力气了,靠着椅背,出气呼气都有些虚弱。
何楚文:「看你。」
「行。」李清潭还要说话,小余倒了水回来,没给到云泥,被他接过去喝了两口。
「谢谢。」
小余笑:「没事,那小姑娘呢?」
李清潭:「洗手间。」
小余没再多问,转头进了办公室。
过了会,云泥从洗手间出来,蒋予和他那几个朋友也都录完了口供,一行人站在走廊那儿。
李清潭还有事情要和何楚文商量,一时半会也走不开,托蒋予送云泥回家,又说:「再帮我跟老杨请一天假。」
「行,没问题。」
这里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云泥和小余打了声招呼,又看了眼李清潭,才跟着蒋予他们离开。
李清潭站在路边看着他们几个上了出租,转头就上了何楚文的车,刚刚在派出所里,说话多有限制。
现在出来了,李清潭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想法,「不要私了不要赔偿也不会谅解,我只要你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严重的结果。」
何楚文扬了扬眉梢,大概是没想到李清潭这次会这么狠。
一年前他被李钟远派到庐城,明面上说是来照顾,但实际上他也算是李钟远安插在李清潭身边的眼线。
这位小少爷是因为什么来的庐城,何楚文也很清楚,原以为来庐城看着他会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但何楚文没想到,除了上一次网吧的事情,李清潭远比他想像中要安分许多。
只是这一次……
何楚文想到刚刚那个女生,大概猜出几分,分神想了几秒,便点头说:「没问题。」
李清潭知道何楚文的能力,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转而示弱道:「我想何秘应该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庐城。我父亲那个人说一不二,对我也一直有偏见,但这次的事情您也看到了,错并不在我。我能不能拜託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就当是我欠您一个人情,成吗?」
何楚文在官/场上浸淫许久,也清楚他们那种家庭表面上的风光和背后的身不由己,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了。」李清潭得到准信,心里最后一块大石落下,整个人放松下来,完全陷进椅背里。
何楚文看了他一眼:「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李清潭嘟囔了声,揉着肩膀说:「那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