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句,他收回视线,抬脚往楼上去,李清潭在原地站了会,才朝着走廊尽头的卧室走去。
大概是夜里吹了冷风,李清潭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像是被梦魇住了似的,意识乱七八糟。
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浑身都有些不舒坦。
他是下午的机票,回来时就没多少行李,走时也是一样,中午吃过饭,家里的司机送他去机场。
走之前,李明月往他书包里塞了张卡道:「在那边别委屈自己,还有,爸让我转告你,还是高三再让你回来了。」
李清潭疑惑地「嗯」了声,鼻子不太通气,讲话瓮瓮地:「他怎么突然松口了?」
他都以为这会是一场持久战。
李明月下巴往客厅里一抬,「问他。」
李清潭看到背朝着屋外坐在沙发上的李清风,想到他昨晚的那句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起码在这件事情上,总算是给了一个好的结果。
他笑了笑:「帮我谢谢大哥,我先走了。」
「去吧,注意安全。」待到车开出院子,李明月才转身回屋,坐在沙发另一端,「大哥。」
李清风垂眸看着报纸,没说话。
「其实你现在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他了对不对?」李明月说:「不然你也不会一大早就和爸说这件事。」
「我只是不想在家里见到他。」
李明月朝他怀里丢了个苹果:「你就嘴硬吧。」
……
李清潭抵达庐城已经是晚上,头重脚轻的情况愈发严重,他人又困得慌,回到家里衣服都没换倒床就睡。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被渴醒,家里没热水,随便喝了两口凉的,跟灌刀子似的,颳得嗓子生疼。
李清潭放下水杯,想起放假前阿姨说要到五号才能回来,重新躺回床上,在半梦半醒间摸到手机给蒋予发了条消息。
次日一早。
云泥起床时才发现昨天晚上忘了给手机充电,现充了会,她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充电宝,带着去了学校。
一个早读过去,她才拿出来开机。
手机用的时间长了,反应有些迟钝,都开机了好一会才弹出几条未读消息。
云泥往下滑着,看到李清潭昨天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
-帮我跟老杨请两天假,就说我生病了。
消息的口吻看着不像是发给她的,云泥拿着手机走出教室,给李清潭回了消息也打了电话。
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下楼穿过广场,走进高二的教学楼,这会刚下课,五班教室里到处都是追逐打闹的动静。
蒋予就坐在后门边的位置,她一过去就能看见。
「学姐?」蒋予看见她还愣了下,咬着棒棒糖从教室里出去:「怎么,找我有事啊?」
云泥把李清潭发来的消息给他看了眼,「他好像发错了。」
「我说呢,怎么今天没来。」蒋予拿下嘴里的棒棒糖,从口袋掏出手机打他电话。
「我打过了,没打通。」
「嗯?」蒋予电话没拨出去:「那应该是在睡觉吧,他经常这样,上午的课都是睡过去的,你别担心,我联繫上了让他和你说。」
云泥想说自己不是担心,但也没解释,「我先回去了。」
「学姐再见。」
蒋予进了教室,曾扬扬坐在李清潭的位置上,打趣道:「你行啊,学姐亲自来找你。」
「别胡说。」蒋予点了点李清潭的桌子:「找他的。」
「女朋友啊?」
蒋予不耐烦了:「你怎么那么八卦。」
「……」
一上午的课过去,蒋予终于联繫上李清潭,「你怎么回事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接,睡到现在?」
他声音沙哑得不行:「我不是说了生病了。」
「我靠,我以为你跟我开玩笑呢。」蒋予一听他那嗓子就知道病的还不轻,「你在哪儿?」
「家。」李清潭又咳了声:「我忘了买药,你有空过来给我带点药。」
蒋予边说边往外走:「行行行,你躺着吧,我现在过来,真服了你,生病了都不知道吃药,你家阿姨呢?」
「回家了。」
「……」蒋予挂了电话,匆匆往楼下跑,半道上想起什么,又跑到高三那边,「学姐学姐!」
他咋咋呼呼的,方淼探了个头出去:「怎么了?」
「云泥学姐在吗?找她有点急事。」
「她去接水了。」
「谢了。」蒋予跑到水房,正好撞到云泥从里出来,喘着气说:「学姐,能不能帮个忙?」
「怎么了?」
「来不及了,路上和你说。」
直到坐上车,云泥才知道李清潭真的生病了。
蒋予瞄着她的神情,不动声色地夸大道:「我给他打电话还没说两句,人就没声了,我估摸着会不会是烧晕过去了。」
云泥手里还拿着保温杯:「他家里没人吗?」
「没有,他一个人住,家里阿姨放假还没回来,他父母都在北京,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就只能靠我们了。」
云泥想起之前有人说他是北京来的转学生,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李清潭住在二环附近,从学校打车过来也要半个小时,蒋予下车后在小区门口的药店拿了一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