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差点撞上。
云泥看到对方脸上的怒气,愣了下:「你……」
陈毓文沉着脸:「你回来的正好,周晓言的手錶丢了,孙念念说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她们吵着要搜你的书包,你快点进去吧。」
云泥从他的三言两语里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走在陈毓文前头进了教室。
里面的人大概是刚刚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看,周晓言眼睛红红的,站在人群的中央。
班长秦实站在云泥的桌旁,手里抓着她的书包,和围成一圈的人形成很明显的对抗。
周晓言看见她,走过来说:「云泥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非要搜你的书包,只是孙念念说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我先入为主了,等会其他人的书包我也会检查的。」
云泥没有想那么多,她确实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淡声说:「可以,你检查吧。」
周晓言看了眼秦实,语气一下子就变了,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委屈:「这下你能把书包给我了吧?」
秦实没接话,把书包放在桌上。
教室里很安静,周晓言拉拉链的声响特别清晰,云泥站在一旁,目光无意间落到对面。
站在人群里的孙念念触碰到她的视线,像是收到了什么惊吓,立马低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那一瞬间,云泥心里忽地涌起一阵不安,收回视线看着周晓言将她书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钥匙。
耳机。
草稿纸。
试卷。
……
最后拿出来的是放在书包最角落的一个夹层里、那个中午她才见过的——
据说是周晓言父亲从瑞士给她带回来的名表。
云泥看见周晓言难以置信却又在意料之中的神情,看见陈毓文和秦实惊讶的目光、四周同学鄙夷的视线。
以及孙念念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和不忍。
周晓言显然还没组织好言语:「你……」
「不是我拿的。」云泥压着心头的紧张,一字一句重复道:「手錶,不是我拿的。」
有人替周晓言打抱不平:「你说不是就不是吗?难道手錶不是从你包里找出来的?」
「对啊,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的。」
「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况且孙念念也说看到你动了周晓言的书包。」
「你肯定是偷了表又来不及销赃,现在东窗事发又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晓言搜你的包。」
「你怎么这样啊。」
「晓言中午不小心拿表晃了你的眼睛,你就记恨她了,还假装什么都不在意,肯定是早就想好了要偷她的表。」
……
看着她们不分青红皂白,左一句右一句的污衊,云泥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恶语伤人六月寒这句话的含义。
她手扶到桌沿,眼尾有些发红。
秦实正声打断众人的议论:「好了!都不要吵了!陈毓文,你去找刘老师过来,等他来了我们再说怎么解决。」
「不用找了。」云泥深吸了口气:「手錶是从我书包里找出来的,我难辞其咎也解释不清楚,但我也确实没有拿过周晓言的手錶,它是怎么出现在我包里的,我也不知道。至于孙念念说看见我动了周晓言的书包,那也是她的一面之词而已。你们想要个结果,我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如就直接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
云泥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摁出那熟悉的那个数字,当着所有人的面报了警。
有人嘀咕了句:「这不是贼喊追贼么。」
云泥讽笑了声:「贼?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手錶是我偷的?仅仅就是因为从我包里找出来的?还是凭着那一句不知真假的言语?那我有一天放一样东西在你的包里,然后再随便找个人说你动过我的书包,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偷了我的东西?」
女生被她怼的接不上话:「我——」
云泥不再多说,沉默着将散在桌上的东西又一样样装进书包里,陈毓文和秦实站在一旁。
周晓言拿着手錶也没走。
不多会,刘毅海听到消息从楼上下来,看着已经上了自习却还依旧围在一起的众人,厉声道:「都站在那儿干吗?打铃了没听见吗?啊?高三了,你们还想搞什么,不想学的都给我滚出去!」
他看众人如被乱石击中的鸟群各自散开回到原位,才看向教室后排那四个没动的人:「你们四个,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等到秦实在办公室里把整个事情的过程说完,刘毅海桌上的电话也跟着响了起来。
是学校门口的保安室。
刘毅海听完,沉声道:「稍等,我下楼来接。」
他挂了电话,对秦实说:「班长去把孙念念叫过来,另外告诉同学们,今天的事谁都不准往外说。」
「好,知道了。」
……
刘毅海和来的民警商量了下,为了不造成大范围的影响,就没让警车开进学校。
三个人步行回了刘毅海的办公室。
秦实和陈毓文跟这件事没直接关系,刘毅海让他们俩先回去了,只留下三个女生。
三个人被分开录了口供。
孙念念过度紧张和口供前后不一的表现引起了民警的注意,但他们也没当面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