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嗯,那不说,陪我躺会。」李清潭脸色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云泥免不了还是对他心软,脱了外套和鞋掀开被子躺下去,只是不主动开口说话。
李清潭不能侧卧,肩膀抵着她的后背,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来上海,虾酱和肥牛怎么办?」
沉默。
「我手机你看到了吗,我想给叔叔打个电话。」
还是沉默。
「我怎么也要解释一下,我们没吵架也没冷战,住院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依旧是沉默。
李清潭嘆了一声气,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声音放得更软:「学姐。」
云泥不耐烦了,猛地坐起来,抬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你怎么生病了还那么啰嗦,再说我揍你了。」
李清潭眼睛弯了弯,亲了下她的手心:「我不说了。」
云泥嫌弃似地在他病号服上擦了擦,又捏着他的脸质问:「如果不是我爸给你打电话被小杨接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他没说话,但看样子等于默认。
云泥还是很生气:「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啊,你这样人家说不定还以为你没对象呢。」
「不会。」
「怎么不会?」
李清潭拿出手机,桌面壁纸是她,聊天背景也是她,连微信背景图也是她。他不常发朋友圈,仅有的十条也都有她的影子。
他办公室还有一张他们两的合照,就摆在桌上:「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有对象。」
云泥被哄开心了点,但还是嘴硬道:「全公司都知道你有对象,结果呢,你生病了,女朋友都不来照顾。」
李清潭由着她耍小性子:「是我做错了,等出院了我回去给你跪键盘,跪榴槤。」
「我才不要你跪,我要你补偿我。」
李清潭笑了下:「你想要什么补偿?」
「下个月……」她才起了个头,李清潭便隐约猜出几分,安静听着她下文:「下个月虾酱和肥牛的绝育手术,你带它俩去。」
「……」
-
李清潭最终还是没有答应那样「丧权辱国」的补偿,云泥为此和他生了好久的闷气。
他出院那天是感恩节。
公司虽然批了李清潭的假,但他住院那几天还是没闲着,云泥到的第二天,就开始在病床上处理公务。
需要出面应酬的全都交给了公司另外一个负责人,他做背后的数据支撑。
出院之后,云泥没空在上海久待,托杨助理找了个阿姨照顾李清潭的饮食起居。
她是二十八号一早的车票。
临走前一天晚上,李清潭抓着她人消磨时间,折腾到后半夜,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聊天。
云泥虽然困,但也还记得和他约法三章:「不准不按时吃饭,在家里阿姨每天会给我打电话汇报,在公司我会让杨助理盯着你。」
「嗯。」他低头在她脖子上又咬又吮。
「少喝酒,你这次不是胃出血住院了,再有应酬,你就拿这个当藉口,应该没人会强迫一个有胃病的人喝酒吧?」
「这次是意外,我平时应酬很少。」李清潭亲着亲着又来了兴致,堵住她说不停的嘴,「都答应你,但我要先干点正事。」
云泥推不动他,呜咽着承纳。
……
次日,云泥不小心睡过头,一看时间早已错过高铁,气得差点拿枕头捂在李清潭脸上。
好在他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在她火急火燎下床收拾东西的时候说了句:「我给你改签到下午了,就知道你会睡过头。」
云泥一愣,也不着急收拾东西,拖着又酸又涩的腿重新躺回床上,就这还不解气,猛地一脚将毫无防备的李清潭踢下了床。
好在李清潭为了方便,在床边铺了一层软绵绵的地毯,摔下去也不疼,扶着床沿坐起来笑道:「怎么一点良心都没,要不是我好心帮你改签车票,你早错过了。」
「怪我吗?」云泥脑袋埋在被子里:「要不是你,我需要改签吗?」
李清潭自知理亏,摸着鼻尖站起来,去浴室洗漱了下,又回到房间:「我叫个餐,你想吃什么?」
「吃个屁,别烦我,我要睡觉。」
「昨晚谁说的,三餐要正常吃?」李清潭将被子往下拽了拽:「你这么睡不闷啊。」
「不闷。」
「那吃什么?」
「我不吃,我又没胃出血,三餐要正常吃的是你。」
「那你起码也要以身作则啊。」
「李清潭。」
「嗯?」
「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跟你说话。」云泥闭着眼睛,又把被子扯过来盖到脑袋上,「请你、马上、滚出这个房间。」
李清潭笑了出来,也不再烦她,但餐还是叫了两份,自己吃了一份,给她留了一份。
云泥回笼觉睡到十二点,起来洗了个澡,李清潭停下工作帮她把餐放微波炉了热了下。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坐在桌边吃东西,他捧着白开水坐在对面看着她吃,「我等会还有个视频会,我让小杨送你去车站。」
「不用,大周末的就别麻烦人家了。」云泥吃噎住了,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阿姨要下个月一号才能上班,你忌口的太多了,到时候人家做什么你也别太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