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成:这其中有你什么事?
章兰舟哼哼唧唧,叽叽歪歪。
眼下,陆父询问租房子的一笔不少数目的钱从何而来,他们家长捋不清,赵孟成却及时破案了。
蔫坏的人其实还没露面。陆家可能经济管控一时还不允许儿子拿出这么多钱,章家可不同,实实在在的实业集团。三世子过继来的养子,视如己出,兰舟小儿租下个小楼太便利一件事了。
是的。这笔钱支出对于章家的孩子点滴入海般地不值一提,但是,赵孟成电话支配章兰舟同学过来的时候,「你家老章现在人在外地,我给你半个小时,是滚是爬,你半个小时后不准时出现在学校南操场的跑道上的话,我就连夜急招章郁云回城。说他的儿子年纪小小,学会了他金屋藏娇的那套了!管还是不管!」
*
腊月三九天,冷风像刀子割在感官上。
隔着老远就能看到猩红一点的烟火在风里,一缕缕急掣地消散。
赵孟成站在s外南操场的足球看台上,黑色风衣裹紧前襟,风不住地把他唇上衔住的烟吹花开菸灰。月台上的人启口之前,不得不把菸蒂从唇边摘开,夹在左手的指缝间。
章兰舟同学一路疾跑过来,到老赵脚下的时候,直接瘫坐在地上了。
「三千米。」赵孟成指指陆鸣和章兰舟,「每跑完一圈到我这里来检讨一句,视答案而定,要不要再加量,去罢!」
章陆二人听完老赵的话,同时喊艹,章兰舟更是掏出手机拍赵孟成的现行,因为学校全面禁菸,任何教职人员及学生明燃烟火都是要记过惩罚的。
赵孟成:「记罢。今天,咱们仨谁都别无辜。」
大不了都被学校除名。学校不缺他一个老师,同样,也不缺他们这一号学生。
别,沉没成本一下场,谁捨得谁不捨得一目了然。两个狗崽子即刻乖顺,求老赵高抬贵手。
「跑。跑完跟我说话。」
年轻气盛的精力,过分充余就释放掉些。赵孟成说,你们爹妈等着我在你们的操行评语上背书呢,大家都想过个好年,我不想我的学生年后缺个胳膊还是少条腿。
「今晚这事,你们给我个交代,我也好给你们父母交代。」
—
夏蓉街上有栋小楼不同于别的房子,西街入户的庭院里,玻璃围出的小花房种满了红白两色玫瑰。传闻是屋主为自己的妻女种下的,房子也是留给女儿的嫁妆。
黛瓦白墙的江南屋宇,庭院里圈一围春色,花期不止,四季难休,艷羡多少经过人。
某日放学,几个少男少女在公交车上隔窗眺望,两个女生齐齐嘆道,这是什么神仙父亲啊,好想到里面看看,感觉里面心血更不会输。
机缘巧合之下,陆鸣同学得知这小楼可以短租出来半年,这才和章兰舟合谋了这个计划。二一添作五的房租,公子哥的论调就是:一时兴起,想赁一处秘密基地,大家周末学习见面方便。
没有其他。没有父母想得那些弯弯绕绕,章兰舟跑完一半罚程,更是气喘吁吁地朝赵孟成大放厥词:「有又怎样,老赵,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知道,你比我二叔要仁慈得多,开明得多!你还比他年轻帅气有体格有精力……」
「哦?」猝不及防的彩虹屁,偏偏有人不吃这套,俯在月台边的阑干上,朝下瞰,「就这么吹捧我,期末教师匿名测评榜上,我也是垫底的班主任!」赵孟成说,你们的勾勾叉叉,与我的年终奖金息息相关知道伐,「就凭我这么低的评分,也得再加一圈!」
「淦!」操场上的两个少年不想活了,如同那响鼻筋疲的马,左右是跑不动了,撂蹶子了,大喇喇往红色橡胶跑道上一躺,「事就是这么个事,您老看着办吧!」
「跑完这三千米,就这么办!」赵孟成在月台上没得商量的口吻,彼时他手里还捏着那枚早就熄掉的菸蒂,就在他大好心情练学生的同时,
有人握着个手机,电量从35%生生握耗到17%,只短短编辑出一句话:
你是自己住还是你亲戚家的孩子住?
30秒后,
哦,我是夏蓉街77号的房东呀。
第5章 005. 当时的月亮(♀)
陈桉说这些年顾湘的审美都没有变,话又说回来,人的审美如同赏味一样,没什么理由与奥妙。
喜欢便是喜欢。
那个姓赵的看上去并不多nice,傲慢的一张冷画皮,谁晓得里子里如何。但以陈桉阅男无数的眼力来看,应该是单身。
是嘛?顾湘一脸信与不信之间,她是愿意信的,但是,「单身的人什么样?」
她今晚不打算回新北了,在陈桉这里借宿一宿。二人在便利店买一次性内裤,洗漱用品陈桉那里有,「是不是就像哈尔那一身绿色黏液那样,洗也洗不掉。」(*《哈尔的移动城堡》)
说这话的时候,顾湘在冷柜前挑炭烧咖啡,二人隔着一道玻璃面说话,陈桉才不理她的无厘头脑洞,「是久而久之,无可无不可的傲慢与慎独。」
「没错!平安夜那晚他就是这样的。」顾湘捏个响指,表示不能再同意。
陈桉看在眼里,由衷揶揄,「你认真了?」旁观者说,顾湘很久没有这么耐性地聊异性了。
当事人面上微微一愣,「多久?」人不能一直心动,但又必然需要这短暂快乐的调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