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卫若听到学姐要坐,也厚脸皮地跟着要坐。
这一吆喝,四个人要跟赵孟成走。他这才应允了。
车里,几个学生比街道办妇女主任还八卦,说起房东姐姐的新鲜事故,「刚才是被妈妈抓到正着了嘛?」
「第三者……」
明明骂几个男生比女人嘴都要碎,「你们贱不贱啊,瞎议论人家是非,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是第三者!」
「在明明德,」卫若知道学姐名字的出处后就老打趣明明,「你头顶上有光。」
「滚。」
就在大家准备人体弹幕第二波的时候,赵孟成一个急剎,害后面两个男生栽冲出来好多。大家这才意识到老赵心情不好,车里集聚的低气压。
卫若识相地在嘴边做了个关拉链的动作,集体息声,直到下车去。
明明最后一个下车的,明父认识赵孟成,下车去前,明明才从包里掏出一盒上好的铁观音, 「赵老师,这算不算明目张胆地送礼啊。我爸坚持要我带给你,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可算拿出来了……」
赵孟成爱喝铁观音,明父别的也不敢张罗,晓得赵不会要,只想着这些近乎礼数范围内的问候了。
「这好歹是茶叶,要是你妈做的包子馒头啥的,你不得捂馊了。」
听到赵老师这样说,明明才松动了些,笑了笑,「我爸说了,朋友礼,不是师生礼。」
「嗯,小点声。别让我的行车记录仪听到。」赵老师的玩笑从来都很别致。
明明去之前,杀了个回马枪。此时不是师生,是朋友家的后辈,「赵老师,你今天不开心是和那个房东小姐姐有关吗?」
「回去早点休息,你最后一道大题思路错了。」
「啊?您这么一说,我还怎么早点休息啊。」
*
脑力工作者大抵都爱苦涩或回甘的东西。
赵孟成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黑咖和浓茶爱好者,碰上开会,他菸瘾犯了又不能抽的时候,他便习惯泡一杯黑咖或者浓茶搁在手边。
和他交好的历史组的齐老师回回能被他的咖啡熏到还魂。
这种资深咖,从来没有晚上喝咖啡或者喝茶睡不着一说。
只是今晚一杯好茶沏坏了,酽且不说,茶色出得也不好。
赵孟成在书房改几个补课学生的试卷,题是他出的、编校的,审阅起来很快,不多时就剩下最后一张了,手机里冷然进来一条简讯,来自顾湘:
珍珠耳环很漂亮,谢谢。
不好意思,出差几天,刚看到。
两分钟后,又进来一条:
今天晚上的事让赵老师见笑了。
再一条:
我老闆碰花你的车漆,我替他赔给你吧。
下一秒,顾湘就发来转帐。
赵孟成搁置了手里的笔,笔帽不知何时滚到地板上去,他也没有捡。看着手机里陆续进来的微信,没有及时回复,只是思忖片刻,点收了她的「赔款」,
意简言赅回覆:谢了。与顾小姐平帐了。
两清的意思。
消息发过去后,对方许久没有回覆。
时近夜里十点了,赵孟晞那个老小姐还在蹦跶,她给老公子打电话,说约了朋友吃夜宵试新酒,顺便吃醉蟹,问他要不要过来。
「怎么,阳澄湖今天存货的螃蟹都爬出来了吗?」
那头不明就里,「赵孟成,你个臭人!」
第15章 015. 橘子苏打味
我说你好,你说有多好?
—
顾湘说,赵孟成就是这种随时随地能把天聊死的人。
所以,她不玩了,撩不动的男人取你的西经去罢!
然后脑洞新奇地给他们讲段子,话说三藏掉落通天河那一回,众人问徒弟们,三藏老爷呢?猪八戒:「不叫三藏了,改名陈到底了,陈(沉)到底了。」
陈桉笑死,「你这妥妥地脱粉回踩!」
「不玩了,老男人念他的经去罢。」
陈桉对此嗤之以鼻,「通常女人的这些话,听听就好:要分手!要离婚!以及你眼下的不玩了!呵,你信不信,屁还没过臭味,你再见他,又是……」
「又是什么?」
「狗改不了吃屎。」
「陈桉,你说我是狗!」
「我说先爱的那个是狗。」
扎心。
爱情从来没有根本意义上的平等。总有一个人在高处,一个人在低处,上帝造人时就决定了这一点。所以陈桉轻易不叫自己去低处,合则来、不合则散。
还有,别动辄就去想天长地久,你先平安渡过三个月的热恋期再说。没准,多巴胺还没烧到第一百天,你们已经死在第99夜的晚上了。
「你这些话,给唐女士听到,不得命了。」顾湘想起那晚唐女士把顾文远招到夏蓉街那里,前夫妻俩在楼下吵得呀。
顾文远一口咬定,他不知情,又说,纪纭那厮是个狗贼,他想我女儿,怕不是魔怔了!
唐文静气得要他滚,(你才叫人来的!),又要顾湘当着他们的面保证,和纪那头毫无瓜葛。
顾湘:「我不需要和任何人保证。我只说,我不会介入别人的婚姻,因为我深谙这其中的痛苦。」
一针见血,也见血封喉。
厅里顿时鸦雀无声。顾湘说累了,你们是各自回去也好,或者留下来各自宿一夜也罢。总之,今日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