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她的脑袋,「睡吧,再睡一觉就到了。」
尤妍点点头,很乖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她已经睡了五六个小时,这会儿也不是很困了,倒是身侧的男人,很快呼吸均匀,看上去是很困了,毕竟天都亮了。
尤妍躺了半小时没睡着后,索性坐起来,然后把身上的大衣和毯子都盖到他身上。
她自己屈膝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地看睡着的人。
也不想看电影,现在也没办法聊工作,巴黎那边现在是半夜。
就只能看他了。
说实话,看他睡觉有些不自在,毕竟……好像太亲密了,比拥抱、接吻感觉都还要亲密的一个存在。
尤妍默默找了个耳机戴上,听着歌埋下脸在膝上,偶尔看看外面转瞬即逝的美妙夜空,一会儿看看熟睡的人。
睡得还挺规矩的,那副精緻得没有一丝瑕疵的五官,睡着时依旧好看,不过眼睛阖上时,少了一抹流氓痞气,正经不少,看着挺好一个人。
想到这,尤妍又默默失笑,所以他醒来的时候,在她心里,就不是正经的、好的一个人。
唉,渣男没办法,在她心里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坐着坐着,就几个小时过去,飞机准时降落在巴黎。
彼时巴黎时间凌晨两点,细雨飘飘,温度二,一出机舱就冻得尤妍瑟瑟发抖。
她穿着席骞的大衣,被他撑着伞搂在怀里下楼梯,很快又顺其自然迷迷糊糊地进了他的车。
男人在外面阖上雨伞,尤妍看出去,雨丝在夜色下如雾气般铺满男人宽大的肩头,他好像一点都不冷。
尤妍这一刻蓦然觉得,他似乎,真的会给她挡风遮雨的温暖……
席骞进了车厢,门关上车子就启动往市区开去。
先到了尤妍的房子,有几个月没来了,席骞陪着她上楼,进屋喝了杯水,然后才走。
送走人,尤妍自己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舒服地躺倒在床上。
不过有时差,虽然这里凌晨五点了,但是她的生物时钟还是国内的早上十一点,清醒得像一只刚醒的小鸟儿,毫无困意 ~
她就打开电脑开始研究来这一趟的工作。
珠娅是个义大利品牌,这个牌子一直主打高定,格调立得颇高,在巴黎有工作室。
但是最近他们品牌有件发布会上的高定撞了sixteen去年十二月,她在北市走秀的那件裙子,撞了很多细节。
也不是很多细节,基本就一模一样吧。
公司公关部已经联繫了,但是那个牌子的设计师比品牌调子还要高,一口否决这种可能性,说只是艺术巧合,还说没看过她们的秀,逼得她亲自过来一趟。
尤妍研究了两件衣服细节对比图,做了个ppt,做完抄送了一份给珠娅公关部与sixteen的法务部律师。
忙好了下床去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没办法因为时间太多了才早上六点。
最后吃完早饭,化了个精緻的妆,她就优雅去上班了。
雨停了,不过还是冷飕飕的,尤妍裹着加绒大衣还是被凉到了。
因此蓦然想起昨晚下飞机时,席骞只穿着一身毛衣,但把穿着他大衣的她裹在怀里下飞机。
开车到公司,她问公关部的人,她发的邮件他们回信没有,人说没有。
尤妍就喊人开会去了,谈了谈这个事,又安排了后面秋冬高定系列的作品。
两个小时会议下来,对方还是没回信,尤妍有种感觉对方是不想理睬她了。
混这么久时尚圈,这种事情其实早期也遇见过那么一二回,但是这家目前为止是最厚颜无耻的。
尤妍拿了电话自己打过去,问对方的设计师要不要解决这个事,要是不解决,她就直接起诉了。
对方这才懒洋洋说,才起床,没有不解决,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解决的,已经说是巧合。
尤妍约对方上公司来一趟,面聊,但对方说:「我不去贵公司,那不像样,要么您过来珠娅总部一趟吧。」
尤妍深呼吸,而后又笑笑,用英文优雅道:「你那破公司你以为我会去?要么你来,要么找个咖啡厅,要么我找巴黎高定公会的人出面解决,再起诉流程走一套,到时候不要怪我不留情面搞得贵司身败名裂,只能退出高定公会。我给你半天时间考虑。」
对方设计师听完,冷淡地选了后者,不过也不是后者,人说去餐厅吧,下午四点半。
尤妍心想你是有毛病,四点半去什么餐厅。
但她还是没说那么多,直接挂了电话,毕竟怕对方又反悔不出来了,无赖。
下午四点她就带着律师去了约好的餐厅。
不过到后她算是知道对方为什么选餐厅了,因为她花了二十分钟到了餐厅后,直到五点过去,对方设计师还没来。
尤妍忍得先点了餐,但是律师先吃了,她吃不下。
终于在律师用完餐,都收走了后,五点半了,那个设计师才带着一个男助手姗姗来迟。
对方是义大利人,四五十岁左右的女性。
人穿着一身类似睡衣的的休闲装,到后用不是很利落的英语微笑说:「巴黎好塞车。」
尤妍没笑,漫不经心地用流利地英语道:「刚刚看新闻说前面有个路段出事故了,我很担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