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刘紫寒这场闹剧,赵子墨顿时感慨万千。
刘紫寒绝对认为自己是哪一家的大人物子嗣,价值五十万下品灵石的三转春秋蟾被殷之桃认出来之后她的眼神可是直了。
五十万下品灵石,这是刘紫寒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虽然自己这个人设很成功……但也没必要那样吧?
他救刘紫寒爷俩也是有自己的利益考量的,没有她们爷俩,自己估计还要走不少冤枉路。
你属于你自己,不属于任何其他人啊。
赵子墨长叹一口气,决定下次见到刘紫寒的时候一定要给她好好普及一下男女平等的观念。
“你下一步打算去哪里?”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殷之桃。
殷之桃是修士,而且是金丹境的大修士,自己刚来这里,诸多情况都不了解,只有先抓住殷之桃的行踪,自己才好决定自己的行动方式。
“我吗?我过阵子就要赶回宗门炼化三转……那蛤蟆,你打算怎么办?”
“岁醒日先拜入宗门吧,我这个年纪还能被宗门看中吗?”
岁醒?
殷之桃疑惑地看着赵子墨:“你真没有开始修行?”
大世家对子弟的修行是看得很重要的,比如她,就是在三岁的时候开始泡灵泉,吃灵果,争取尽快开拓丹田增大经脉,为的就是在修行路上比别人多一点“天分”。
赵子墨也应该是大世家的子弟啊,为什么没有开始修行?
“没有,我们家族的体质比较特殊,十八岁后才能开始修行,不过识海我已经是开了。”
见四周无人,赵子墨右手一伸,晴山剑就被他捏在手中,又瞬间消失。
这瞬间别人或许看不清,但殷之桃是金丹境修士,怎么可能看不清?
识海取剑,收放自如。
果真是开了识海,还是一位剑主。
殷之桃最后的疑虑被彻底打消。
识海是不会骗人的,更何况还是一位剑主。
所谓剑主,就是跟有剑灵的剑签订了契约,这是要立下天道誓约的,天道誓言绝不可能作假。
这肯定是某一位大人物的子嗣,再不济也是大世家的弟子。
修行界中,剑器不少,但有剑灵的剑可就真是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要不要来我们海书宗?我给你打包票,你绝对能成为内门弟子,我有关系。”
殷之桃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海书宗?
赵子墨回想起晴山剑的介绍。
这是一个传承了数万年的大宗门,其实力是公认的第三。
海书宗吗……
赵子墨抱抱拳:“殷姑娘,我还是打算先试试自己的斤两。”
殷之桃正想称赞赵子墨的骨气,却被赵子墨下一句生生噎住。
“如果我没什么斤两,那就麻烦殷姑娘了。”
“……”
这里是修士前线营地,说是营地,其实是一座极大的城池,城边构造着数不清的大型进攻法阵和大型防御法阵。
城里面热闹非凡,但大多都是身披甲衣的修士来来往往,因为集市的缘故,这里对修士们的约束也相对较少。
普通人在这里都很少,毕竟能对抗妖魔的也只有修士而已。
普通人哪敢在这里多待,要是不小心惹得修士们不悦,那这辈子就算活到头了。
奔袭了一路,又遇上殷之桃,颇为烧脑,赵子墨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几乎要敲战鼓警告自己,正巧,他瞅见街边有一人满为患的酒楼,就朝那酒楼走去。
酒楼朱红门梁,彩灯无数,就连地砖都是名贵的青玄石,被整齐地切成长方形状,排列地上。
“这是落木楼……”
殷之桃刚想提醒赵子墨注意,却没想到赵子墨灵动地躲开酒馆门口挤搡的人群,径直走进去。
殷之桃愣住。
门口挤搡的人群愣住。
赵子墨刚踏入酒楼,才发现这酒楼只是外面堆着人,里面不见一人。
他转头却看殷之桃没有跟进来,他转身朝着人群后的殷之桃招手:“进来啊?来吃饭。”
见殷之桃没有动,他只好朝门前的修士问道:“道友,请问为什么都看着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怀疑、惊讶、不敢置信,还有几个幸灾乐祸的。
那人摇摇头,打量他一番后,长叹一声:“又一个不怕死的。”
说罢就转身走了。
不怕死的?
赵子墨愣住。
风吹过头顶的彩灯,吹醒其中沉眠的铃。
楼内一片沉寂,也许还渗着些许凉意?
赵子墨没办法确定那股凉意从何而来,但从殷之桃的眼神中他读出了些什么。
自己好像闯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就连殷之桃这个金丹境修士都不敢随意进的酒楼。
他缓缓向楼外迈步。
三步、两步……
就差最后一步,自己就能离开这个诡异的酒楼了。
“来都来了,急着走吗?”
一道慵懒男声从酒楼上方传出来,那门框突然被灵力从上往下封成墙,挡住赵子墨即将迈出的脚步。
赵子墨僵硬地转过身。
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第一个进来的是个没有修为的?这倒是稀奇。”
一个穿着宽松长袍的男子缓缓从楼梯上踱步下来。
这男子相貌清秀,皮肤白皙,一头长发慵懒地披在身后,也不扎起,颇有些脱俗气韵。
白色长袍上仅仅只绣着一朵金色长剑,这标志……
晴山剑好像说过,是灵花宗的标志……
灵花宗,修行界第一宗门!
“你可准备好了?”
那男子自顾自说着,右手抬起,十二块木牌就被他召出来,悬浮在身旁:“你摘哪一牌?”
摘牌?
赵子墨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问道:“敢问道友,这里可是酒楼?”
现在门被男子用灵气化墙堵住,殷之桃也被隔绝在外,自己完完全全孤家寡人一个,发生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
“酒楼?”
那男子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一般,一时之间盯着赵子墨扯了扯嘴角,没继续说下去。
“这是我灵花宗地界,可不是什么酒楼,你可看了门口的灵牌?”
赵子墨摇头,门口被人挤满,自己根本就看不见什么灵牌。
那男子见赵子墨一幅丝毫不知的模样,也明白过来赵子墨可能真不知道什么规矩。
“就算你真不知道我们灵花宗的规矩,但你终归还是进来了,那我就给你讲讲。”
男子继续说道:“这楼名为落木楼,是我管理的事项,但凡有人进这落木楼,就要摘一牌作为试炼,若是成功,则拥有进入灵花宗修行一日的机会,若是摘两牌,则可以进灵花宗修行一年,摘三牌,则可以求师尊一事,四牌……至今没有人成功过。”
“若是失败了呢?”
“失败?那你就要付出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来抵消。”
最珍贵的东西?
那不就是命吗!
自己怎么就胡乱进了这么凶险的地方!
见赵子墨默不作声,那男子轻笑一声:“你是第一次来修行界吗?居然连这也不知道?”
男子一语中的,但赵子墨清楚,这只是男子取笑的话而已。
赵子墨也只能赔笑。
“来吧,选一牌,这十二木牌代表着不同的试炼,还有,是完全随机的。”
赵子墨看向那十二木牌。
好像,这情况也只能边走边看了。
他硬着头皮指向最左边的木牌。
那男子收回其他十一枚木牌,将赵子墨选取的那一枚木牌攥在手中。
“嗯……”
“命运预言?”
男子轻咦一声,似乎有些惊讶这个题目。
就像他所说,这些题目是完全随机的,但总归还是有些规律可循。
之前三个月,总共有四个人来摘牌。
他们选取的题目分别是:如何做出不辣又不酸的酸辣汁、如何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击杀轮圣境妖魔、资质测试和……
道侣忠诚程度测试……
这都是师尊设立的题目,自从他负责前线这座落木楼以后,还真没出现过像命运预言这么正经的题目。
命运……
牵扯到命运的事情,都不能小觑。
他的神色忽然正经起来,掏出一张传讯符,念叨几句之后就任其穿梭虚空而去。
“试炼开始了,你可做好了准备?”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让试炼完成再说。
赵子墨点点头,那木牌就放出层层波动,将赵子墨吸入木牌之中。
赵子墨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酒楼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战火纷飞的硝烟。
尸体、鲜血、残破的兵甲。
冲天的拼杀声,惨叫声、爆炸声不绝于耳。
黯黯血色天,阴阴冥土气。
这是哪儿?
赵子墨抬起右手,却发现原本一身甲衣却换做了长袍,晴山剑也不再是最基本的模样,而是最巅峰的状态。
全身剧痛无比,就像被渣土车碾过百遍一般。
“修行界必将毁灭,这是命运的必然,也是一切的开端。”
这声音……
业鬼王!
赵子墨抬头,却看见空中悬浮着五道身影,两人与另外三道身影相互对峙。
而那三道身影中,赫然就有着之前杨忠召唤出来的业鬼王!
这时的业鬼王可不是之前自己看见的那虚影模样,一身诡异气息不知要比当时强多少倍。
就在这时,业鬼王突然看向自己这边。
目光如雷,沿途的战场都被这一道目光分割开来。
被它的目光扫过的所有修士,浑身血气都像雾气一般腾升而起,尽数朝着业鬼王而去。
血气被吸食的修士们坠落青云,无一生还。
眼看着那目光就要到自己面前,业鬼王身后的虚空突然波动起来,一柄长剑划破虚空,直直从业鬼王脖颈中间划过。
剑光一闪,业鬼王那颗头颅掉下来。
“谁!”
另外两个同样强大的身影登时出手,将那人从虚空中击飞出来。
赵子墨的瞳孔登时地震起来。
晴山剑、赵子墨!
那人赫然就是自己啊!
来不及再观察局面,赵子墨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住身形,急速退出了这个世界。
赵子墨眼前再次一黑。
再睁眼时,却见酒楼中多了不少人。
为首的高挑女子蒙着面纱,身着霓裳羽衣,赤足,面容看不真切。
神韵,完美的神韵,她就是一切法则的宠儿。
而之前的男子恭敬地站在女子背后。
除此之外,还有一着甲女修,背后背着长枪。
“命运预言中,是过往还是未来?”
为首的霓裳羽衣女子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