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森彻底无语。


    合着这傻小子一直以为他在强撑啊。


    “陆浩，”张森叹了口气，“你要不先回头看看？”


    陆浩呆了呆，回头看看？


    看什么？


    扭头的那一瞬间，陆浩吓得飙出一句国粹。


    怎么会有两个死人？


    还他妈是这种姿势？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跑回张森门前，“老板，这是王虎？”


    “嗯。”


    陆法人麻了，“你干的？”


    “是。我的物资真的没被抢。”


    陆浩自言自语：“我说怪不得猛虎帮的人，怎么这么快就从你们楼里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楼全是软蛋儿，一点都不抵抗，直接被他们得手了呢。”


    “没想到你干掉了他们老大。”


    陆浩乐了，“老板，你可真牛逼！”


    张森装修的时候，是陆浩全程盯着的，他自然知道张森门上留了射击口。


    “行了，陆浩，你回去吧。”


    “把你的物资带回去，以后不用管我，我能顾好自己。”


    陆浩想了想，“那这样吧，我给你留一半的物资，反正我今天都带出来，我们那栋楼的人看见我有物资，肯定会动心思，万一我没守住，全白搭了！”


    “我明天要是找到的物资多，我就拿一些过来给你。”


    “这日子，还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呢，你有的话，也再囤一些。”


    陆浩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堆吃的。


    他没拿面包饼干这些干粮，全都是泡面、火腿肠、自热火锅、自热米饭，这些他手上比较好吃的东西。


    说是一半，但陆浩其实从包里掏了一大半出来。


    整整齐齐地码在地上。


    张森懒得再跟他多说了，如果他真有多的物资，想要给自己一些，就先拿着吧，就当帮他存着。


    如果他哪天要饿死了，再还给他。


    陆浩放完之后，感觉身后有人一直盯着他。


    猛地一回头，对上了那一对“连体婴”的两双眼睛。


    “我靠，真他妈瘆人。”


    陆浩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这尸体一直放在这也不好。


    臭了不说，万一有病毒，影响到他老板就不好了。


    想到这，他把背包放下，上前把王虎手中的砍刀抽走，又在他身上搜了搜，找到一把匕首，全部拿走，准备当作防身用具。


    他那栋楼也乱了，他出门的时候，总有人对他虎视眈眈的。


    陆浩将“连体婴”拉走，从电梯间的窗户上扔了下去。


    之后，他又见1601的门开着，里面的老头死得透透的，也给人扔下去了。


    1602的门关着，他没再管。


    陆浩背起背包，拍了拍门，“老板，我走了，你记得出来拿物资。”


    说完，陆浩大步离去。


    走进楼梯间，他关上消防门，躲在门后，以防有人趁着张森还没出来，把物资偷走。


    五分钟后，陆浩见张森出来了，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自己走了。


    但他并未离去，而是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继续守着，以防有人上来偷袭张森。


    又等了一会，他伸头过来，见张森的门已经关上了，门口的物资也都不在了，这才满意离去。


    *


    1002。


    张建军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板。


    但没人去管。


    张衡虚弱地靠在沙发上，他想坐上去，可是却没有力气。


    李云端着一碗泡面在吃，里面还放了一根火腿肠。


    辛辣的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这让一直没有吃饭的张衡感到痛不欲生。


    尽管李云之前一直没有理他，但他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李云：“妈，我求求你了，给我口吃的行不行？”


    “我是你的儿子啊，你真的忍心看我活活被饿死吗？”


    李云咽下口中的泡面，又喝了口汤：“之前你爸要牺牲我的时候，你不是也忍心得很吗？”


    “怎么？现在想起我是你妈来了？”


    张衡痛哭流涕：“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知道的，我从小胆子就小，遇上那种事，我怎么能不怕呀？”


    “我只是一时被吓傻了。”


    “你放心，等我好起来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李云一脸嘲讽：“你胆子小？你睡给陈甜甜那个贱人的时候，胆子怎么不小？”


    “都怪你！”李云突然发疯，吼了起来。


    “要不是你得罪了张森，我们家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吗？”


    “你知道张森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多有本事吗？”


    “人家在家吃香的喝辣的，狗吃的都是牛排！”


    “连王虎的命都丢在他手里了。”


    “要不是你管不住你的下半身，以张森那个蠢货的性子，这些生活，都该是我们的。”


    “有了他的保护，我们也不会过得这么惨。”


    “偏偏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毁了这一切，还被他伤成了废人！连想坐个沙发都上不去，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不如去死吧！”


    张衡这辈子最讨厌有人说他比不上张森，听了这话，也忘记了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就在李云身上，愤怒反驳道：“是，我没用！我没用也是被你生出来，教养到这么大的！”


    “张森那么能耐，你去给他当妈啊！”


    “现在知道说我不该睡陈甜甜了？当初你不也没拦过吗？”


    “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教我，要我一定要把张森比下去吗？”


    “不是你说的，我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要我凡事多为自己考虑吗？”


    “怎么？现在开始怪我不管你了？你有那个资格吗？”


    “你闭嘴！”李云怒吼着上前扑打张衡，“我是你妈，你还敢教训我？！”


    张衡怒急攻心，已经感受不到疼了，他推开李云，继续道：“你少自欺欺人了！张森真的只是因为我睡了陈甜甜，才这么对我们的吗？”


    “你撺掇我爸抢走大伯厂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这一天？！”


    “张森是故意的，他故意把我弄成这样，又不让我死。”


    “他就是想要报复我们一家人，让我们受尽痛苦折磨而死！”


    “现在好了，爸死了，我成了废人了，你也成了一个疯子，他的目的达到了。我们都活该！”


    “李云，你活该有今天！”


    “等我死了，你以为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这栋楼里能活下去吗？”


    张衡用尽权力，抓住李云的手：“杀了我，你不是想我死吗？！”


    李云看着张衡那张疯狂到扭曲的脸，被吓得愣住了。


    “杀了我呀！”张衡大吼道。


    李云吓得后退两步，随机转身，像是失了神智一般，踉跄着往前走去，“哈哈哈哈哈，是我活该，我们都活该。”


    “是我让你爸抢走张森家的厂子，那孩子本来很孝顺的。”


    “是我，是我寒了他的心。”


    “如果不是我，那孩子现在肯定不会不管我们。”


    她满脸泪痕，沉浸在自己的悔恨当中。


    却没发现，她的儿子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手中的棒球棍高高举起。


    “砰！”


    一声闷响之后，李云重重摔在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