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雪花不是很大，粗沙一般。


    换作从前，孩子们早就出来玩雪了。


    但现在夜间气温零下七十多度，没人再敢出门了。


    9号楼里已经没人住在楼道了，这几天的极寒又带走了一波人，现在这栋楼里的幸存者不足一半。


    那些家里无人的房子全都被撬开了，之前不愿意跟人合住的，现在也都妥协了。


    楼里越来越乱，长时间的压抑和绝望将人性的恶一点一点逼了出来。


    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发生得越来越频繁。


    幸存者们聚在一起，屋子里不仅能暖和一些，遇到有人闹事，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窗外漆黑一片，万家灯火早已不在。


    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昭示着这个世界不是一潭死水。


    人们围着火堆取暖，睡觉，在梦里怀念着过去的安逸生活。


    那些睡不着的人，要么是被饿的，要么是被绝望折磨的。


    而此时的1601，屋内温暖一片，火光照亮了四个人的面庞。


    火锅辛辣的香味刺鼻，牛羊肉和各式各样的肉类丸子在沸腾的锅里翻滚。


    一旁的鸡汤也在冒着热气。


    “来，敬我的老板，感谢老板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还能大手一挥，让我们吃上如此美味的火锅。”


    陆浩端起面前的茅台酒，看着张森的眼里满是感激。


    涂赛和杨亦可两人都不是爱酒之人，张森给她们拿了几瓶可乐。


    二人也端起面前的可乐，异口同声道：“敬森哥！”


    张森也不扭捏，“不用整这些虚的，今天大家都高兴，吃好喝好就成。”


    张森问过陆浩的酒量，知道他平常都是一斤的量，为了避免喝醉误事，又因天气太冷，怕他半夜不知道加柴火，便说好只喝一点。


    放下酒杯后，张森先夹了一筷子牛肉，“都赶紧吃吧，别煮老了。”


    三人这才动筷子。


    这些日子以来，天天不是泡面就是自热米饭，连自热火锅他们都很久吃过了。


    如今终于吃到了热气腾腾的火锅，三人咽下嘴里美味的牛肉卷时，心里都是万千感慨。


    脆弱点的杨亦可当即红了眼眶。


    张森看到了也当没看见，这种事情没办法。


    想他前世饿了许久之后，出去找物资时，吃到一口烤鸡肉，也是红了眼眶。


    涂赛抱着杨亦可哄了一会后，杨亦可情绪稳定了下来，冲着众人笑了笑，“抱歉，很久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一时情绪有些激动。”


    陆浩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涂赛踌躇了一会，端起可乐给张森敬酒，“森哥，谢谢你肯收留我和可可，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现在也许早就死了。”


    张森端起酒杯，“言重了，我不是收留你们，大家只是合作而已。”


    “而且你也别妄自菲薄，你和可可两个人，虽然都是女人，但你们的能力远远不止如此，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能在这个末世活得很好。”


    涂赛听了这话，也红了眼眶，点点头，仰头喝了一大口可乐。


    “森哥，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和可可一定义不容辞。”


    “对对，森哥，我们以后肯定会好好听你的话的。”杨亦可眼眶还有些红，眼底满是崇拜。


    “老板，我也是，你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神。”陆浩也凑了个热闹。


    一直窝在一旁懒洋洋的撒旦听了这话，不满地站起来，拱了拱张森，眼巴巴地看着他。


    还有我傻蛋儿呢。


    张森笑着揉了揉撒旦的头。


    其余三人也都笑了起来。


    杨亦可急忙道：“还有我们的撒旦大人呢，咱们现在是四人一豹。”


    撒旦冲杨亦可赞许地点点头，算你识相。


    此举引来屋内一阵欢声笑语。


    火光摇曳中，张森看着面前的三人一豹被火光染红的脸庞，第一次觉得这末世也没有那么孤单。


    如果这三个人能一直不背叛他，或许，他以后也可以将他们带着，当作自己人。


    众人吵吵闹闹的，这顿火锅吃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才散。


    临走，张森掏出两个对讲机，给陆浩和涂赛一家一个。


    “现在外面冷，有事也别来回敲门了，用这个吧。”


    三人也习惯了张森能随时随地拿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问都不问，研究了一下如何使用便收进兜里了。


    之后，众人约好，明天一早一起吃碗鸡汤面，就去山上打猎。


    张森回到1602，想起今天升级完空间后，还没有带撒旦进去逛逛，今天打猎来的那些野鸡野兔也没有放进空间。


    “撒旦，过来。带你去个地方。”


    撒旦以为张森要带它出去玩，撒丫子跑过来。


    还没到张森跟前，眼前的场景便从昏暗的客厅变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撒旦当即懵逼，在原地绕了好几圈，一脸困惑地看着它的主人。


    张森看着这傻样，觉得有趣，“自己去撒欢吧，但是不准乱咬，不准玩水。”


    撒旦得令，往山里跑去。


    张森看了眼一开始放进去的野兔，正舒舒服服地睡着，根本看不出来之前受了伤的样子，看来撒旦之前下手还是有数的，估计只有一点轻伤。


    意念微动间，一个小型的集装箱被他从静止区域移了过来。


    张森用意念将集装箱一分为二，分别用来装野鸡和野兔。


    野鸡这边的箱子做得高些，以免它们一飞就飞出来了。


    之后，他又分别在两个集装箱里放了点泉水和各自喜爱的食物。


    他想实验一下，在空间里养的动物，跟外面养得有什么区别。


    原本还想在黑土地里撒些种子，看看蔬菜的生长速度，但他懒得动了，反正时间还多。


    “撒旦，回来。”


    撒旦不知道跑去哪了，足足一分多钟才跑回来。


    “出去睡觉了。”


    撒旦闻言紧急刹车，用力摇头。


    “你不想出去？”


    撒旦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张森：这里舒服，我不想出去。


    张森想了想，“不行，明天再来玩，你要不在家，晚上要是有人偷家怎么办？”


    撒旦垂头，好像是在思考一样。


    也对，它要是不在，要是没人保护主人，主人要是被人欺负怎么办？


    这么一想，撒旦不再耽搁，跟着张森出去了。


    第二天，张森是被对讲机吵醒的。


    “老板老板，醒了没？官方救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