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的问题暧昧又突兀，眼神里有着一丝得到认同的渴望，然而林乐乐并没有正面回答李致，依然是冷冰冰的声音，其威力丝毫不差于气枪里的子弹，“说得好听，其实你就是个自私鬼，你只是不愿意失去自己的玩具，你只是把我们当做生命乐趣中的点缀，你只是个完全以自李致为中心的人。


    如果你是个博爱的人，你就不会这样摧残一群孩子，你或许能给予他们力量，却会摧毁了他们做为一个人最重要的灵魂，你救了十二个孩子，却将带出来一群魔鬼，不知道痛苦，不会害怕，只有无尽的扭曲和杀戮。


    保护我们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理由，如果真有生命危险，我会坦然赴死，总好过用无数人的痛苦，来填补自己可耻的安宁。”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冰雪聪慧啊”，李致大笑着站了起来，“第一，我李致从来没说自己是个好人，这一点请务必要搞清楚。


    第二，一个人可以只为自己的死负责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做到你所说的那种坦然。


    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决定好了吗，是否现在就杀了我？” 。


    等待李致的却是良久的沉默，他摇了摇头，径直向远处走去，突然他又回过头去，“林同学，明天他们集合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在。”


    吃过饭，李致走回了院子，上了围墙，那里两个年纪最大的少年‘老大’和‘老二’ 正在值夜，见了李致赶紧站直了身子。教官”。


    “嗯”，李致又抽出了一支烟，“今天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我要在这里静一静”。


    “教官？”突然而来的幸福让两个少年有点反应迟钝，欲要重新确定一遍，“滚，否则都给老子滚下去接着跑步”，李致看着两人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两个人一溜烟的跑回了别墅，奔跑的途中两人甚至相视一笑，笑里包含了太多的惊喜。一天中经历的痛苦也许超过了他们十几年生涯中的总和，能够美美的睡一觉总是好的。“


    是啊，他们还只是孩子”，李致有些不自主的想，“林乐乐啊林乐乐，其实你说的很对，我是一个极度自私自大的人，我容不得别人再践踏我的意志，容不得触犯关乎我的一切，这些孩子，我救了他们，也要驾驭他们，他们是我李致手里的刀，注定要在我的手里打磨成绝世凶兵，可我确实也忘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那里面注入的事一个个鲜活而干净的灵魂。”


    翌日清晨，李致早早的站在空地中央，此时训练的时间还没有到。直到一轮太阳刚刚突破云层再现大地的时候，十二个人，才一个不少的在李致面前站成了一排。


    李致依然安静的站着，他还在等一个人，而少年们同样一声不发随李致等着，没有一声质疑。


    没多久，林乐乐终于出现，然后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李致身旁，于是李致开口了。“咱今天有话要说，我和你们一样，失去了很多的亲人和朋友，失去了往日所有的牵挂和幸福。


    就在不久前，你们还失去了唯一能保护你们的吴成吴老师，他为了你们而牺牲了自己。


    我还记得，他为了你们，独自冒险外出寻找食物，他为了你们能够获救可以直接给我下跪，他为了你们，却甘愿最终被一群丧尸撕成了碎片，而你们却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像懦夫一样哭泣。


    现在，在这个丧尸横行的世界里，你我都还活着，活着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可我李致却不愿苟延残喘的活着！！为什么？因为我是个男人，我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促使着我去战斗，而不是祈求。


    即便有一天死去，我也会像一个男人一样，在战斗中死去。即便有一天我死去，也不会有一个人可以践踏我李致的尊严，即便有一天我死去，也不会向任何人妥协，也绝不会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总有一天，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兄弟，亲人，会让该死的丧尸永远消失，因为我正在不断变强，我走在强者之路上。


    但我也知道知道，你们在昨天的训练中非常痛苦，凡事不能强求，现在，咱就给你们个机会，如果有谁不愿承受这种痛苦，不愿肩负起作为男人的责任，不愿获取强大的力量，那么，现在，他就可以站出来。


    我李致发誓，将取消他所有的训练，并提供足够的衣食和保护，而且绝不时候追究反悔。


    另外，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以后的训练将会更加艰苦，我会不断的折磨你们，蹂躏你们，让你们在地狱中获得力量。


    想要滚蛋的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再要退缩，我会毫不留情的杀掉他，现在，谁要退出，给老子站出来”。


    风静静的吹拂，阳光把每一个人都镀上了金色的光辉，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雕塑，时光似乎在此刻被封印进了一幅峥嵘的画卷里。


    李致看到，每一个少年的眼眸中都闪现出挣扎，一个画面又一个画面在不断的转换，亲人的消失，朋友的死去，丧尸的残恶，训练的痛苦，每一个画面都如刮骨钢刀，在穿刺，在打磨。


    “啊……”，突然，十二少年中最年长的‘老大’大吼了一声，“教官，我们绝不退出，直到战死。”


    “对，我们绝不退出，直到战死……”，好像是空气中突然响起的一阵炸雷，迅速又归于平静，但却无一人选择离开。。


    又等了一会，平静依然，“好了，看来大家都十分的不明智，尤其是你，老大，老子好像说过，除了‘教官’，‘是’，‘明白’这三个词语，所有人都必须保持沉默，明知故犯，等会你跑步多加十分钟，跑不完，我会特殊照顾你的。


    所有人，跑步半个小时，滚吧。”


    少年们听到命令，像风一样冲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李致转过头去，“林同学，看来这群小子很不开眼啊，你要不要留下来劝劝他们？”


    “哼，人在做，天在看，违了良心，早晚都会遭报应”，林乐乐寒着一张脸抽出，提着那根钢制的棒球棍，翻过十一号别墅的石堆，向更远处走去，也许有一些丧尸今天就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