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听着王政发的叙述,李致示意他继续往后讲
“然后,当时市区里有些幸存者走投无路,就疯狂的往防空洞这边跑,毕竟那时候为了这个新的发展规划,政府媒体宣扬了很久,所以一下子就集中了五六千的幸存者。
唉,但是好景不长,大家伙聚在这里,吃穿都缺,
尤其是去年冬天,地下河道都结了冰,防空洞里的温度可想而知,成批成批的人冻死,
再加上变异老鼠的袭击,以及病死的,自杀的,现在也只剩下几百号人了”。
说到这里,王政发居然失声痛哭起来,悲伤,无助,恐惧,无一不让人觉得是真情流露。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末世嘛,谁又是笑着过来的?”李致拍了拍王政发的肩膀,顺便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远来是客,阿发不请我到家里坐坐?”
“走走走,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一说就把正事给忘了,大王跟我来”。
嘱咐几个年轻人各自提上七八只变异老鼠尸体,一群人这才开始往里走,走了百十米的距离,就到了刚才他们藏身的地方,是一个有着铁栅栏的涵洞,栅栏上还上了锁。
进入涵洞,继续在四通八达的地下隧道中行进,然后再经过一个厚厚的铁门,才进入到了防空洞的范围内,防空洞内到处是施工的迹象,不过看上去已经搁置很久。
再往里走,道路就相对没有那么复杂了,继续前进了大概一公里,就到了一个比较宽阔的生活区内。
一个个用钢筋钢管等建筑材料搭建的简易窝棚,出现在李致的视野中。接着,就是一群人纷纷从窝棚中走了出来。
这群人中,大大小小都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已经很少很少,像六七十的老年人一个都没看到,剩下的都是年轻人和一部分半大少年少女,大眼看去,确实有三五百人的样子,一个个苍白瘦弱。
在众人的麻木又期待的神色中,王政发和李致他们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今天可是有贵客盈门,隆重介绍一下啊,这位唤作李大王,
大王今天刚一到,就一人击退变异鼠群的围攻,还在围攻中击杀了变异鼠王,真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有万夫不当之勇,大家鼓掌欢迎!!”
说罢,王政发带头鼓掌起来,下面跟风的鼓掌稀稀拉拉,倒不是对李致有啥意见,实在是几天没吃一顿像样的,虚弱的使不上劲。
见此,王政发脸上有些挂不住,开口又说道,“还要感谢李天王给咱们送来了变异鼠肉啊,今天大家都能吃饱饭啦,鼓掌!!”,这次的掌声终于热烈起来了。
“好了好了,让大王给咱们说两句”,王政发赶紧侧身一边,还抬手做出请的手势。
李致没好气道:“大家站着辛苦了,散了吧,开始做饭,好好吃饭”。
“好好好”,王政发接着话茬说道,“大王说话真是一针见血,直指核心,大家开动起来,渣辉还有陈宇陈旭,再带几个小伙子,推上车,带上家伙事,把变异老鼠的尸体都运回来,剩下的人,开始炖肉”。
不一会,各自散去,李致走到最大的窝棚里,继续和王政发闲聊,“我怎么看到你们还在用燃气?”,李致有些惊讶。
王政发等李致先坐下,才回答道,“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有柴火,咱们这城市供应几十万人的燃气还在,本来地下属于市政工程,在原来施工的时候工地也接的有燃气管道。”
“今天你们到那边去是和变异老鼠战斗去了?”,李致有些疑惑怎么好巧不巧赶上了王政发他们。
“咱们在地下暗无天日,日日都盼着重见光明啊,所以自打末世一来,就隔三差五派人用自制的建议潜望镜,透过窨井盖,观察一下地面上丧尸的情况,想着哪天说不定就能等来救援呢。
可今天,大家在地底下都感到一阵摇晃,跟地震了一般,实属异常,所以就又带人去看看情况。
我让几个人分散到几个方位去探查,只看到一栋大楼倒塌,丧尸群起暴动,就赶紧撤回来了,敢问大王,上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哦,没什么,就是本王和丧尸大战了一场,把一栋三十多层的楼给干塌了”,说完李致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欲望,起身就往外走去。
“还要有件事麻烦阿发你啊,我还有大军在外边等着我王者归来呢,所以需要你派个人给我带路,去城南的郊区,到地上去”。
出了窝棚,李致指着远处的一个青年,“诺,那个你说的叫钱立的,我看他傻站在那里没有事情干,就让他给我带带路吧。”
“大王吩咐,哪还有什么麻烦,我就去叫他过来”,王政发脸上稍稍一僵,就赶紧边说边往远处小跑而去。
屁股还没有坐热,谢绝了王政发陪同的请求,李致就在几百口子人的目光中远行。钱立走在前面,脸上的血污也不清理,嘴上也没有多余的话,就是向前走着。
李致挑了他作为向导,自然是有用意的,他开口问道,“兄弟,在窨井盖那里向我挥手的是你吗?我倒是结结实实的欠了你一个人情。”
“我不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给你提个醒,不过是徒手之劳而已”,钱立还是没有回头,但也没有拒绝交谈。
“不过看起来似乎你这举手之劳也没有那么轻松啊”,李致若有所指。
钱立扭过头,额头上的伤口,鲜血已经结痂,昏暗的隧道里显得有些恐怖,但说出的话却很是淡然,
“没什么,只是一个不讨喜的人,带来了一些风险而已”,
可以想象,因为他的挥手,暴露了地下幸存基地的存在,在被被漫天尸海追逐的情况下,李致确实事实上带来了无法确定的风险。”
“你做事好像也是个不计后果的,合我的脾气,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混?”,李致没有任何歉疚,反倒口吻里有些轻佻。
“好意心领了,如果谁经历了身边的人一波又一波的死去,又还需要谈什么后果不后果的?”
“嗯,是这么个理”,李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