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我是生物科学专业的本科生林一凡，我对于您的研究方向crispr序列非常感兴趣，我想来实验室里做一下这方面的实验，想要在科研上有所建树。”林一凡此时站在办公室里，诚恳地对着面前这位年过半百但目光依然有神的老教授说道。


    他心里有些忐忑，考虑良久，才想到这个理由，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位程正老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前一天，林一凡在网上查阅关于身体变异的资料，刚好在学校官网上找到了眼前这位程正教授，他研究的课题是crispr序列在生物体内的作用。而程正教授也是作为访问学者归国不久，否则他也见不到这个老教授。


    随后，林一凡查找了这位教授的论文，发现他研究的crispr序列是一种基因编辑的技术，能够改变生物体内的基因序列，从而达到治疗人类疾病的效果。


    crispr序列的作用机理简单来说就是它能够转录成rna，并和体内其它的遗传物质结合为复合物，引导蛋白酶进行定向切割基因序列。切割完后，自然会打乱机体原有的体系，从而获得定向突变生物。


    林一凡的第六感觉得这个crispr序列总和自己发生的变异有一定联系，而这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基因编辑技术。


    这位程正教授在基因编辑方面有非常大的造诣，或许向他学习能够搞明白自己身上发生异变的原因。


    “你叫林一凡，学生物科学的，那你对自己的专业知识应该掌握很好吧！”程正教授两手交叉，沉默了几秒，接着抬头看向林一凡，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林一凡的问题。


    “还行吧！”林一凡自信地回答。


    “那好，我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如果回答对了就跟在我后面做一些实验好了。”程正直截了当地说道。


    如果是以前的他，可能很快在这位老教授面前露馅。虽是生物专业的大学生，但不一定生物学的足够好。但现在他的记忆力能够基本做到过目不忘，最近也浏览和看了不少的文献资料，他相信自己能够答得上来。


    “考虑到你是一个大学生，掌握的知识面也不广，就考你一个比较基础的东西好了。”程正也知道现在大学生的水平，并没有难为林一凡，对于一些主动上进的学生，他还是喜欢的。


    “那你说说原核生物基因水平移位的方式有哪些？”


    这问题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要答全还是比较难的。一般能答对四五种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一凡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看过的资料，不紧不慢地答道：“程老师，您说的基因水平移位是指生物与生物之间或者说某个生物内部基因之间所进行的遗传物质的交流吧！”


    “目前来说，基因水平移位有非常多种。如果我说的不全请老师指正，第一是转化，受体菌直接吸收供体菌的dna片段而获得后者部分遗传性状的现象。”


    “第二是转导，通过缺陷噬菌体的媒介，把供体细胞中的小片段dna携带到受体细胞中，通过交换与整合，使后者获得前者部分遗传性状的现象。”


    “第三是结合，供体菌(雄性)通过性菌毛与受体菌(雌性)直接接触，把f质粒或其携带的不同长度的核基因组片段传递给后者，使后者获得若干新遗传性状的现象。”


    “……按照目前的研究来说……”


    林一凡把自己脑海里的货基本上全说了出来，同时还列举了不少国内外最新的研究论文，一连说了十几分钟。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很快就能提取出来之前看过的书籍资料。


    程正听了后，心里是越听越满意，觉得林一凡的知识面还是比较广的，特别是把一些最近前沿方面的研究都说了出来。


    看一个人专业知识牢不牢，一个简单的问题就可以套出来。学的好的人，会了解最近新发的文章，并结合自己所学，进行对比、整合，从而加深记忆。


    “好，看来你是一个既注重基础知识，又关注前沿知识的学霸啊！”程正笑着点了点头，像是看着自己的弟子一般。


    林一凡内心汗颜：我哪里是什么学霸，只是被逼的。


    不过林一凡还是要做做样子，恭敬地对程教授说道：“程老师，那我现在就可以熟悉一下您做的研究了吧！”


    “先不急，你和我说一下你为什么要来我的实验室里做实验？”程老师疑惑道，他最近刚回来也没有打断招学生做实验。


    林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因为身体变异了所以想来实验室搞明原因。


    “呃，程老师，研究生要考的那几本书我都看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缺些实验方面的经历，所以来实验室做一些实验，我自己也对这个蛮感兴趣的。”


    程教授有点惊讶，这样优秀的人居然还要准备考研，他还以为眼前这个学生已经保研了。


    放下心中的疑惑，程教授语重心长地对林一凡说道：“一凡，我这样叫你不要紧吧！做科学研究要有谦虚谨慎的态度，能忍受的了孤独，另外多向别人学习，闭门造车可不太行。现在年轻人有很多都沉不下心来，不能专心地做一件事，东做做西做做，最后什么也没有沉淀，我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对科学的探索欲望，这样你就可能在科学界有一席之地。”


    林一凡没想到程老师居然对他的期望这么高，他自己可没有立志做科学家的愿望。同时也有些心慌，老师这么诚恳地对他，他却不敢讲实话。


    望了望老师真挚地目光，林一凡吞了吞口水：“程老师，我会尽我的努力的。”


    “一凡，我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做事要专注细心，做人要善良诚实，这是我的原则，你要记住。”


    “呃，老师我记住了。”林一凡竟有些脸红，惭愧地回答道。


    “我也会尽我所能把我的知识传授给你，教好每一个学生是我的职责。你应该知道我研究的是crispr序列吧！这条序列目前的研究根本没有弄清楚它的作用机理，但也充满了机遇，做好了它，将会造福全人类。”程教授脑海里仿佛回忆起来什么，拿出了一个年轻人才有的气势。


    “不过，我现在改造的crispr-x序列出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是它的致死率将近百分之一百。我曾无数次将其注入各类实验动物中，无一例外都死了。”


    “现在需要你和我研究出死亡的原因。”


    “好的，程老师。”林一凡回答道。


    随后，程老师带着林一凡来到他的实验室里。实验室不大，只是一件小小的屋子。最前方是一个小黑板，上面画了许多的代谢图。一张环形的桌子，桌子上摆了比较多的仪器。一个玻璃柜子在桌子上矗立着，柜子里放满了各种试剂。一个大大的冰箱在房间中间部位的墙壁靠着。角落里有几个框子，框子里关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自从前些年程正教授辞去了硕导、博导的职务，他的实验室就没别的学生来做实验，所以这里显得比较冷清。


    程教授去冰箱里拿出一排小试管，对着林一凡说道：“这就是我合成出来的次品crispr-x，一注入生物当中，就会致死。”


    程教授接着走到房子后面的几个框子前，指了指框子里死去的小白鼠，说道：“这些小白鼠都是注射过crispr-x而死亡的白鼠。


    林一凡走进框边，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小白鼠。这些小白鼠血肉模糊，有的少了耳朵，有的四肢少了一个，有的耳朵没了，白色的毛也染上了一些鲜血。


    甚是可怕！


    “这些小白鼠死亡前，有出现暴躁、掠食、撕咬的情形，甚至出现同类取食的现象。”程教授淡定地解释道。


    “我曾取这些小白鼠身上的细胞对其进行dna检测，它们身上的基因序列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用他们的血液感染这些小白鼠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形。”


    林一凡吃了一惊同类取食，那不就是小白鼠吃小白鼠，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框里的小白鼠这间相互缠斗厮杀的情形。


    “一凡，只要有空，你都可以来我的实验室帮我做实验。”程教授对着林一凡说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你可以跟着我学习一些基本实验技能，这样你以后考取了研究生就能更加得心应手地做实验。”


    林一凡看着这些死去的小白鼠愣住了，眼神有些飘离，也没怎么听见程老师说了些什么。


    程教授看到林一凡一句话也没说，拍了怕林一凡的肩膀，林一凡突然回过神来。


    “老师，这也太可怕了，生物实验对动物也太不公平了吧？”


    程教授耐心地讲道：“自然界中的生物和一些特别的生物现象何其之多，人类所了解到的不过是沧海一粟。我们科学家的责任就是为人类谋福祉，我们走的道路并不错误。不用想太多，都会有一个适应过程。想当初我初次解剖动物的时候，还不是手抖，身上湿透。”


    林一凡觉得程教授的话有些道理，心慢慢稳定下来，便不再想这件事情了。


    程老师拿出一本泛黄色的笔记本，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他一页一页翻开，脑子里分析这上面的一个个数据和公式，已经确定无数次了，到了最后的动物实验就是无法成功。


    问题出在了哪里？


    林一凡站在一旁，并未打断程老师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