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黑暗,面前是一个一无所物的空旷洞穴。
苏殷奇怪的观察了一周,来到了洞穴中间的位置,头顶上方有一束光连接大地,这光却不是阳光。
苏殷抬头看,越看越觉得这个场景熟悉。
犹豫的伸手碰了一下,光束刹时消散,整个洞穴的边边角角都被点亮。
洞穴墙壁上是绚丽多彩的壁画,似乎是某种图腾,带我神秘的韵味。
苏殷看到那些图腾呆愣在原地,图腾所描绘的内容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他一直以为灵族是几大神的分支,而人类只是被神创造出来的生物,灵族应该是一直凌驾于人族之上的。
可是壁画图腾却展示了另一个事实,一个能够颠覆灵族骄傲的事实。
灵族是几大神的分支没错,可是人族一开始被创造出来的时候,还没有灵族。
那时候的人族就是除了神之外最强大的生物。
他们的强大甚至超出了现在的灵族,根据壁画记载,他们推翻了神都统治,杀死了当时的神,建立了自己的统治。
而灵族,就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带有大神血脉的他们成了人族的劳力。
可是随着人类的日渐贪婪,灾难降临了。
无数的火焰降临在这片土地上,人类包括灵族都无法抵抗这些不会熄灭的魔火。
不过相比于灵族,人类收到的打击更加大,他们的数量锐减,已经无法掌握越来越强大的灵族。
于是,灵族的反抗之战爆发了。
那一战死去的人类和灵族不知凡几,灵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杀死了最后一个人类。
人类就此消失。
后来神明再度重生,可是他们已经不是之前的神明,哪怕名字和外貌一样,也终究不是原本的那个。
他们对受了苦难的灵族多了恩惠,对曾经不知好歹的人类多了厌恶。
可是这世间终究需要开拓,灵族无法完成这个工作。
灵族跟神明一样需要打量的灵气来修炼,这注定他们不能离开领地太远。
人类却没有这样的烦恼,他们还具有强大的创造力,能代替绝大部分的劳动。
于是,神明再次创造了人类,只是这一次他们剥夺了人类大部分的能力,缩短了他们的寿命,增加了繁衍后代的能力。
从此神族和灵族高高在上的待在高座上,看着人类开拓未知的土地,看着人类解决灾难和战争遗留下来的破败。
原来灵族,也曾经是人类的奴隶。
苏殷沉默的看着,叹息一声:“这就是不敢告知于人的历史吗?”
“是的。”
苏殷一惊,霍然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红衣男子,热烈的红衣并没有压下男子眉目间的温柔似水。
“这些东西,是灵族耻辱,也是必须传承下去的东西。”
男子笑了笑,靠近了苏殷一步:“这些本来该我带你看的,只是现在不能了。”
苏殷盯着面前的男子,把他跟记忆中画像上的先祖作对比。
“你想起来了吧?”
“寿夭先祖?”
男子点了点头,温和的开口道:“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九尾狐的后代了,只是没想到失去供奉会消散的那么快。”
苏殷惊讶的看着男子,飞快地环视了一圈洞穴,急迫的问道:“九尾狐死后都会来这里吗?”
“不是全部,有些会。”
苏殷神色有些黯然,却还是不死心的道:“一千年前,有没有……”
“一千年前,这里被关闭了。”男子叹了口气。
苏殷脸色的表情愣住,垂眸无意识的应了一声,抬起头道:“这一千年,是我第一次踏进涂山。”
男子怅然的颔首,没有说什么。
苏殷心中有些歉意:“先祖,晚辈……”
男子见苏殷磕磕巴巴的,莞尔一笑道:“不怪你,你能在这里彻底消散前来,我们就放心了。”
苏殷抬头看他,男子身形又透明了几分。
男子强撑着道:“每只成年的九尾狐,都要来这里接受传承,否则无法成为一只合格的九尾狐。恰好你来了,虽然错过了成年礼,不过也行。”
苏殷点头,撩起衣摆半跪道:“多谢先祖。”
“我们都要离开了,你……小心。”
……
……
山林外围依然充斥着鸟雀鸣叫的声音,苏伏林百无聊赖的靠在飞行兽身边等待着。
苏殷出来就看到他大儿子发呆的样子,莞尔一笑走过去道:“困了?”
苏伏林一下子打起精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殷:“父亲,您回来了。”
苏殷点头,继续问自己之前的问题。
苏伏林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开口道:“父亲可是现在下山?”
苏殷脚步停顿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幽深的密林深处,挥手道:“走吧!”
苏伏林连忙点头,看着父亲进去了才挥鞭。
“父亲看到什么了?”
苏伏林的声音从车外面传来,听着有些闷闷的。
苏殷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没什么,一只鹿罢了。”
“鹿?”
苏伏林奇怪的想了想,诚实的摇摇头问道:“父亲,您不是一直不喜欢鹿吗,怎么直接追出去了?”
苏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闭上眼睛不回应大儿子的疑问。
等了半天没得到答案的苏伏林放下了疑问,专心致志的驾他的马车。
他还在思考鹿的事儿,他明明的的确确的记得他父亲不喜欢鹿来着。
说他们心高气傲,不讨喜,不得他喜欢。
这会儿竟然说是因为看到了一只鹿才追出去,怎么都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他们到了,苏伏林跳下马车转身迎接他父亲。
“父亲。”
苏殷睁开困倦的眼睛,下了马车看了看周围,稀稀落落的村庄在黄昏中多了几分炊烟袅袅的诗情画意。
“这里人多了一些。”
他记得以前这里是很少有人的,有的最多的是人族中的修道者,会一间草屋一柄长剑每日伴随着清晨的露珠修炼。
九尾狐和他们互不相干,谁也不管谁,各自过着自己喜欢的宁静日子。
安静的就像一幅画,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