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戏的贾越有些不敢相信，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鲜血氤氲，在他胸前染出了一大朵红色的花。


    “啊…”


    他想要说着什么，却在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后轰然倒地。


    －


    司夏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倒地的男人，她收回视线，看向脸色苍白的林念念。


    “啊？妹妹的枪法不太行呢？”司夏笑了起来，“要不要姐姐教你啊？”


    林念念手有些抖，和贾越如出一辙的不敢相信。


    她明明瞄准的是司夏，可为什么死的是身后的男人？


    司夏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就算是怪物，也要弄死她！


    她就不信司夏能躲得了她手里所有的子弹！


    “啊！你去死吧！你给我死！”抱着这个念头，林念念害怕地大喊。


    她闭上眼，对着司夏的方向，一下又一下不停地开枪。


    周围的声音似乎渐渐消失了。


    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林念念心下一喜。


    只是没等她睁开眼。


    就听到耳边传来少女娇软的声音，似是有些疑惑：“妹妹，你为什么闭着眼睛啊？”


    明明甜美的声音，却带着说不清的寒意。


    那股儿寒意仿佛涌上了林念念的四肢百骸。


    她僵在原地。


    不敢睁眼。


    －


    司夏将林念念连带着活着的四个男人一起打晕了。


    她将几个人随便丢进越野车里，坐上驾驶座，看了眼地图上最近的小河，开车往那里走。


    前一世她说是被淹死的，其实是被活活憋死的。


    司夏很犟。


    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她也不愿意张嘴呼吸，吸进一点点水。


    她始终记得，因为缺氧整个胸腔几乎灼烧爆炸的痛苦。


    绿茶系统偷偷看着司夏，没敢说一句话。


    她此时周身气息极为复杂。


    不似看到幼儿园丧尸那般冷，也不似以往和它插科打诨一般，更不似第一次强行绑定时那种有些微厌世。


    而是那种，就好像下一秒这个人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一般。


    －


    林念念是被水呛醒的。


    她的头被一只手用力地按在水里，水流进喉咙里，带来一股儿冰冷的窒息感。


    林念念挥着手挣扎。


    突然，那只手将她拎了起来。


    头发上的水不断滴落，林念念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这就受不了了？”


    司夏从背后看着她的模样，眼底没什么情绪。


    问出的话也同样没什么情绪。


    “司夏，我错了我错了。”听到少女的声音，林念念开始惊慌失措的哭着大喊，“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害你了，我爸爸，对，我爸爸，我可以让我爸爸给你好多好多东西。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是真的错了！


    她不该招惹司夏这个神经病的！


    不对，司夏就是个怪物！


    －


    司夏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子。


    她拽着林念念的头发，和她的视线齐平。


    看着那张狼狈不堪眼底带着悔恨恐惧的脸。


    司夏突然笑了起来。


    她看着水面，开始回忆：“我还记得第一次救下你，你拉着我的手叫我姐姐，说以后要做我的小跟班，我信了；


    我还记得从那个布满丧尸狗的超市出来，你为了逃跑把同学推到了丧尸狗的口中，事后问你，你哭着和我说你只是害怕不是故意的，我信了；


    我还记得带着你们几个学生逃了好久，路上你的那些同学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劲，你告诉我他们只是崇拜我，没有坏心思，我又信了。”


    司夏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林念念迷茫的眼神，笑的越发张扬。


    “我信任你的下场是什么呢？”


    她顿了顿。


    继续说：“是我们好不容易快要赶到大型基地却遭遇了丧尸潮，我为了保护你们拼尽全力杀光丧尸脱力时，却被你推进了河里活活淹死了。”


    －


    司夏的语气越来越淡，她敛起笑凑近林念念，瞪着那双眼。


    轻声细语：“你都忘了吧？但我还记得。”


    说完最后一句话，司夏拽着林念念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摁进了水里。


    司夏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前一次的她之所以那么相信林念念，是因为她第一眼看到林念念就觉得羡慕。


    因为那颠沛流离的前半生，她对明媚肆意的林念念羡慕不已。


    羡慕她无忧无虑地长到了这么大。


    司夏想让她继续无忧无虑下去，那是年少的司夏从未有过却一直憧憬的情绪。


    她不止在保护林念念，更是在保护年幼充满希望的自己。


    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背叛。


    是她无法说出口的痛苦。


    －


    手下的人渐渐不动了，司夏将她的尸体丢进水里。


    安安静静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司夏小姐，］绿茶系统这才出声，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你的心情好点了吗？］


    司夏没说话。


    绿茶系统绞尽脑汁想话题，然后就看到了司夏开过来的那辆越野车。


    有了！


    ［司夏小姐，车里的那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杀了吗？］


    司夏这才有了反应。


    她回头看了一眼越野车，她下手重，那些人还没醒。


    “丢在这儿就行了。”


    杀了干什么？


    无冤无仇的。


    她又不是杀人狂魔！


    ［我建议司夏小姐将他们带回去，因为建设基地需要人，他们给点吃的就是不错的劳动力哦］听到司夏的腹诽，绿茶系统松了一口气。


    啊！


    臭女人以后还是多骂骂它吧！


    它抗骂！


    可别再整那种令统害怕的死动静了！


    司夏挑了挑眉：“他们能干什么？背叛我怎么办？”


    瘦不拉几的。


    跟火柴人似的！


    她打晕他们的时候都觉得有些硌手！


    ［司夏小姐，我可以替你给他们刻上精神烙印，他们就没办法背叛你了］绿茶系统自动忽略了‘他们能干什么’这个问题。


    因为它也不知道这几个人能干嘛。


    但总是有用的。


    司夏想了想，同意了。


    ［恭喜司夏小姐获得奴隶*4］


    奴隶？


    听到这个奖励称呼，司夏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干嘛啊喂，搞这些？


    但说来说去，绿茶系统都不愿意改变他们的称呼。


    司夏作罢，只能上车带着几个人回山洞。


    太阳正当空，光明始终将车笼罩。


    司夏回头望了一眼。


    她总算走出了一个小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