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告诉你,我和桃花之间并非儿戏。感谢你当时把桃花带上来,我和她才能够相遇,所以我愿意跟你做解释,否则都不会多说一句。”
孟哲翰:“……”有点扎心了,自己好不容易半路认得个妹妹,却是便宜了这个家伙。
“我就担心,桃花将来会受到伤害。她本来可以嫁个身份背景简单的男人,过轻松自在的日子,你偏要把她带进豪门,那种复杂的生活,未必是她想要的,她连田家……一个农村普通家庭都应付不来,你让她怎么去应对徐家和沈家,还有你们那些个亲戚朋友?”
沈誉:“什么复杂豪门,你想太多了。我知道怎么做,我和桃花将来的生活,不会是你想像的那样。”
“桃花可是在前进钢厂闹了一场,所有人都知道桃花和田志高的事,虽然他们四年婚姻形同虚设,桃花从年少懵懂到逐渐清醒,对田志高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但那经历可是真实存在过的,沈厂长能同意吗?等徐家那边了解这事,又会怎么看待桃花?”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既然担了哥哥这个名头,还就得操这份心。你拿不出好的应对方案,休想蒙混过关!我会给桃花打电话,相信她多少能听我一两句劝。”
沈誉头痛地看着孟哲翰:“饭要一口一口吃,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不明白吗?”
“没有过程,船怎么到桥头?而这个过程就是折磨人的。”
“你这是跟我杠上了?”
“是你没有说服力。”
“那么你来说说,你要让桃花嫁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也知道,桃花寄来的那些东西有多珍贵,多少人想谋求?张国庆这种类型,能护得住桃花吗?”
“所以你只是想做护花使者?”
孟哲翰看着沈誉说道:“我没有权力插手桃花的婚姻,我只希望她过她想过的日子,嫁她想嫁的男人。你,其实也不错的,就是家庭背景、人际关系太复杂。另外,桃花寄来的那些东西,我的想法是:你我都不再提起,守口如瓶,也就没事了不是吗?而你以保护之名,特意走到她身边,反倒会引人注目。”
沈誉静默片刻,说道:“我也从来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大偏见,处个对象被你批得一无是处,我只是个‘也不错’的人?”
孟哲翰:“我承认你很好,你跟谁处对象我都举双手赞成,但桃花这里,必须慎重。”
“桃花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她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她目前的梦想是攒钱,知道她怎么攒钱吗?就是带着寄给我们的那些东西,去平江市和宜城的黑市里发卖。如果我这次没有碰见她并加以阻止,她会继续往别的城市去,她怕遇见我们,不来省城。”
孟哲翰吃惊地看着沈誉:“你这次去宜城看见桃花?你怎么不说?桃花她、她真的敢混黑市?”
“她不但敢混黑市,带的货物数量还不少。你认为,我俩守口如瓶就没事了,不可能的,因为不只是平江、宜城那边已引起注意,京城也有了反应,我大舅已经找我要货,估计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接到孟家的电话。如果我们都推说不知道,那么他们就会亲自派人下来查找。到那时,有可能被他们找到桃花。”
孟哲翰皱起眉头:“得把桃花的行踪抹掉。”
沈誉道:“已经处理过了,也和桃花商定,让她再收集一批货,我来安排出手,造成一个假象。而她之前送过人的,也只管推说是从省城、从我们这里得到。”
孟哲翰点头:“这个可以,我对张国庆都没说实话,每次叫他过来做饭一起吃,只是借口懒得动手,告诉他那些食材是京城家里拿来。橘子,也没给他吃,当时刚好有人从京城来又当天赶回去,坐的军直,就捎了一大半回去——主要是另外几样水果都不寻常,我觉得有必要隐瞒。给桃花回信,我提醒过她的,没想到这丫头心真大,不但不记着,竟然还拿这个卖了赚钱!”
他想起什么来:“我知道了,送她坐火车回蒙州的时候,她说:就算上学念书,也要靠自己,是不是为了……”
“不是,她只是单纯地喜欢钱而已。”
沈誉告诉孟哲翰,桃花拒绝进城念书或工作,她家里住着八个知青,个个都能当她的老师。
当时他是不好追问,但想也知道,八个知青里面肯定有男知青,心里不免酸溜溜。
孟哲翰一看沈誉那脸色,哪有猜不到的,沉吟着道:“等我放假了,跟着张国庆回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沈誉无语,这是他的计划,倒让孟哲翰先提出来了,说道:“这么多人,怎么住?我去吧,你就别去了。”
孟哲翰嘿了一声:“让你占个大便宜,你还得寸进尺了,不让我去看妹妹?”
“我占什么便宜?”
“我们孟氏同姓不婚,否则有你什么事?”
沈誉唇角勾了勾,他不想打击孟哲翰:那天即便孟哲翰不姓孟,桃花也不会选他,原因嘛,他是张国庆的老师,桃花显然很在意这点,除了敬重再没别的。
而对沈誉就是不同,几乎一回头,两只亮闪闪大眼睛就直扑他脸上,这么多年来,对他发花痴的女孩不计其数,只有孟桃花让他猝不及防,偏偏还觉得很顺眼,就愿意让她随便看。
他还不嫌麻烦地接受孟哲翰委托,答应照看桃花。
随后的接触,桃花忽然莫名排斥他,但还是会偷偷看他,既排斥又着迷,像极了一只不想被抓住,挣扎当中却不舍得伸爪子伤人的小猫咪,很可爱的感觉。
恍神中,听到孟哲翰问:“说吧,你和桃花妹妹到哪一步了?”
沈誉下意识回答:“我表白了,桃花还没给我回复。”
孟哲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桃花还没回复你?合着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就跑来跟我宣示主权?沈誉,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