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帝都,万里晴空,长街四处都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有人在街前讨论昨夜慕府门前的一战,有人在庭院深处不知疲惫,只为一次次地灵魂相碰。
犹如中了毒的上瘾之人,沉溺在这片罂粟花田当中。
纵死,也一遍遍地甘之如饴。
那一瞬。
男子在她耳边说:“阿楚,我爱你。”
九万年前是如此。
九万年后的今天,亦是如此。
世人都说他命运多舛,身世可怜,父母不疼,族人不亲。
但他知道自己是世上最好运的男子,因为他所有的好运,都用来与她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中。
风悲吟正在桌前喝着茶,被血红颜彩填满的眼睛,看了看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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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白护法去而复返,干咳了两声,说:“风公子,那个,与赤鹰君一战,夜夫人太过于疲惫,如今只怕无法出来相见。”
……
月府大堂。
风悲吟喝茶的动作一顿。
白护法皱了皱眉,瞪了眼血护法。
风悲吟淡然如斯,不疾不徐地抬手执杯,喝了一盏温茶。
血护法双手环在胸前抱着剑,脊背靠着门楣,懒洋洋地看了眼风悲吟一眼,便道:“夜夫人与殿下房中的灯盏,今早都没熄,本护法都怕会耽误了屠龙宴的时辰,毕竟夜夫人如今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是北洲的武陵将军,怎么也不能缺席,风公子你说是吗?”
血护法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
半晌。
纵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梦,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至少风悲吟并非是城府深又诡计多端的恶人。
白护法皱眉,摇摇头:“风公子,这太贵重了。”
“对于她来说,不贵重。”风悲吟道:“白护法,你不必顾及太多,风某确实爱慕叶姑娘,她横刀立马,斗战群雄,如斯之人,谁不爱慕?但风某更多的,是荣幸与这样的将军成为并肩作战的朋友,而非奢想其他,更何况,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异想天开就能够拥有的,叶姑娘她是天上星,风某乃地上泥,有分寸。风某只是与在座的二位护法一样关心而已,这份关心,不掺杂其他。”
风悲吟把杯盏中的茶水饮尽,便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他低着头,取出了一方锦盒:“这是风武城的清莲丹,曾经花重金从药神宗求来的,昨夜风某见叶姑娘她似是伤了神,这清莲丹,对她或许有用。”
他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朝门外的光处走去。
依旧是以往那般的桀骜不羁。
“既是如此,那老朽就替夫人谢过风公子了。”白护法接过装有清莲丹的锦盒。
风悲吟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风某便回父亲那里,不叨扰二位护法,也不叨扰夜帝尊和令夫人。”
他自嘲地笑:“可真是恰如其名,一生有悲无所吟。”
他笑着朝府外走去,恰逢从外而来的云稷。
只是背对着两位护法的他,眼睛里盛满了哀伤。
“悲吟……” 云稷走至风悲吟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风悲吟。
最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风悲吟的眼睛。
“风公子,请留步——”云稷赫然道。
风悲吟顿足,望向了他。
云稷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还是盯着风悲吟的眼睛看,并问:“风公子,近来可有不适?”
“云稷兄多虑了,风某身强体健,正值盛年,何来的不适?”风悲吟不以为然。
凝视了许久。
风悲吟蹙眉,打算离开。
风悲吟径直往外走去,压根没有把云稷的话放在心上。
云稷立在原处,抬手摸了摸下巴,盯着风悲吟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久。
云稷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腕:“我瞧风公子的眼睛,与往日大有不同,若不重视的话,长此以往下去,必然自毁一生,若风公子来日有感到不适,可来找我,免费为你诊断。”
“不必了。”
白护法妥善地收好了锦盒,打算等见到楚月的时候再说明情况。
似是想到了什么,蓦地瞪了眼血护法:“他这般坦坦荡荡的磊落之人,倒也算得上是君子行径,更何况如他所说,殿下与夜夫人的感情,坚如磐石,谁都拆不断,你又何必苦苦逼人?好歹人家帮过夜夫人,多少也有点情分在,你这样做,不地道。”
低声喃喃:“兽的眼睛,还真是稀有……”
大堂之中。
血护法挑了挑眉,道:“你懂个屁,感情的事当然要快刀斩乱麻,本护法这是为了他好,继续把心思放在我们夫人身上,岂非伤透了他自己?”
“还是处子之身的男人,也好意思说感情?”白护法笑了。
血护法懒懒地看了白老头眼,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厮怎么是一副老子教训儿子的口吻?
楚月一来,就听到这般惊世骇俗的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夜墨寒站在旁侧,俊脸顿时就黑了下去。
血护法气结,立即回道:“总比某些人被女人糟蹋了之后还被抛弃了,整日魂牵梦绕的好。”
“……”
楚月跨步走来,直接坐下,笑了笑,说:“倒是说说看,怎么个处子之身,又怎么个魂牵梦绕。”
“哦?”
他原来究竟是有多么想不开,才会收这两个就知道给他丢脸的护法。
适才还在拌嘴的两位护法,登时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悚着,互相对视了眼,尴尬的子昂找个缝钻进去此生再也不出来。
“咳咳咳咳……”白护法不停地用咳嗽掩饰尴尬。
恰好云稷如及时雨般出现,望了眼楚月和夜墨寒,碎碎念:“武祖那厮刚刚到了北洲,派头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