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雨现在也做生意了，第一批的盲盒手办原稿已经出来了，是一批赤壁大战时期的英雄人物，周瑜、诸葛亮、关羽、吕蒙、张飞、刘备、曹操、曹仁、张辽、黄盖、庞统等人，也包括隐藏手办，大乔、小乔和孙尚香。


    周不器觉得应该好好教育她一下。


    认知是一个人或者一家公司的核心竞争力，而深刻的认知，源自读书、思考和对社会的敏锐洞察力。


    伍雨现在的思维还是有点大众化了。


    周不器道：“咱们做生意，一定要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懂什么，不懂什么，你没去清华读过书，也没做过调研、没有过详细的考察，甚至连清华校园都没去过几次，你怎么就敢这么武断地下结论？”


    伍雨噘噘嘴，有些脸红，“不对吗？很多人都这么说。”


    周不器道：“心理学上有个达克效应，如果你无法正确认识到自身的不足，你就会产生认识偏差，就会让你沉浸在自我营造的虚幻的优势之中，常常高估自己的能力水平，无法对一件事或一个人有准确的判断。”


    “哦。”


    伍雨有些闷闷不乐。


    宁雅梦很有好奇心，“姐夫，你说我们判断错了？”


    周不器道：“对也好、错也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们明明对清华一无所知，怎么就能那么笃定地认为你对清华的理解是正确的？又怎么确定媒体报道是真实的？一点怀疑精神都没有吗？”


    伍雨娇嗔道：“老公，我要什么都懂了，还要你干什么？你给我讲嘛。”


    周不器放下筷子，解释道：“这是一种普遍现象，许多人的状态是对一个领域知道得很少，但他们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于是他们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产生一种虚假的自信。随着知识的增长，有些人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很多事情，就会自信丧失，对一切都充满怀疑。随着知识的进一步增长，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就可以成为这个行业的专家了，自信又回来了。很多时候，专家和小白的状态是一样的，他们认为自己对这行什么都懂。”


    宁雅梦眼眸亮晶晶的，对这个姐夫很仰慕，“那清华的现象到底怎么回事？”


    “举个例子，有两个项目，在外部环境都一样的前提下，一个投资回报率是200%，一个投资回报率是100%，要投哪个？”


    “高的呗。”


    “就是这个道理，国家做大学，其实也是一种投资，对人才的投资、对未来的投资。贡献越大的大学，拿到的经费就越多。那我问你，全国哪家大学从国家拿到的经费最多？”


    “清华和北大。”


    “所以嘛，国家的经费一共就那么多，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周不器顿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伍雨，你认真点，我教你做生意呢！”


    “哦，我听着呢！”


    伍雨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周不器道：“咱们做生意当老板，不可能什么都懂，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干，不必关注过程，只拿结果就够了。你不懂清华不要紧，可以通过结果来反推。比如你做盲盒，生产过程怎么样，你根本不懂，你全程跟踪也没用。只要最后拿到优秀的产品，拿到了结果，这就够了。通过结果带团队，有说服力，你的工作也轻松。”


    伍雨脆生生的道：“嗯，通过结果来管团队，我明白的。不过……清华的人才流失率的确是最高的啊？”


    周不器摇了摇头，“错了，清华的人才流失率是最低的。”


    “啊？”


    宁雅梦惊了个呆，难以置信。


    伍雨也瞠目结舌，好心好意的道：“老公，我知道你喜欢给我洗脑，让我乖乖听你的话，可你……可你也不能信口胡诌吧？”


    周不器差点气死，“谁跟你胡诌了？”


    伍雨撇嘴道：“你自己说的，清华毕业生有60%都跑国外去了。”


    周不器道：“我说的是计算机系，这跟紫微星有密切的合作，我很了解，其他的学院和专业不太清楚。”


    “那就很有代表性了，60%呢！”伍雨娇哼了一声，“要是咱们北科，一年能有10个出国吗？这还不是人才流失吗？”


    周不器淡淡地瞥她一眼，“我再说一句，对你不懂的行业，不要自以为是的妄下评断。”


    伍雨撒娇道：“我这不跟你讨论嘛。”


    周不器道：“你可能对清华没概念，我就是做互联网的，我最清楚。就计算机系来说，清华的本科生水平，跟北科的博士生是一个层次。”


    “啊？”


    伍雨美眸睁大，很惊讶。


    周不器道：“具体的数据我没查过，但大体方向我还是清楚的。假设两所学校的计算机系都有100人，本科毕业后，清华的毕业生有60人出国了，人才流失率是60%。北科的毕业生有10个出国了，人才流失率是10%？”


    “不是吗？”


    伍雨和宁雅梦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


    10除以100，就是10%啊。


    周不器淡淡的道：“对比的时候，一定要放在同一个标准，同一个体系之下。按照相同的人才标准，清华能培养100个人才，北科这100人中最多能培养5个。出国了10个，人才流失率会高达200%。”


    “呃……”


    “不是每一个大学生都是人才，很多人读了重点大学，注定也只是普通人。当白领当蓝领，报考公务员，或者做着一份很普通工作。论毕业生的流失率，清华肯定是最高的。可是说人才流失率，那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伍雨轻轻点头，“哦，也对。”


    周不器接着说：“清华有70%的课程是全英文授课，这是培养有国际化视野的国际化人才。紫微星要成为国际大公司，就需要这样的人。相比之下，其他高校的大学生更多的是做一些基础性工作，在国际化的前沿性的课题上要差不少。”


    伍雨笑嘻嘻地说：“老公，我都懂了。”


    宁雅梦略作迟疑，试探着说：“姐夫，你这么自信，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不是你所处在的这种跟清华密切关联的环境下所产生的认知偏差？”


    “问得好！”周不器眼睛一亮，竖起一根大拇指，“你说对，认知偏差肯定会有。现实的复杂程度，复杂到用任何理论、用任何语言来描述都是不准确的。对错不要紧，关键是要远离鸡群，拒绝群体化思维。”


    伍雨迷迷糊糊，“什么意思？”


    周不器道：“要有着与绝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思维见解，你才能统治他们，而不是被他们裹挟着随波逐流。你是企业的老板，你手下管着100个员工。要是你的思维认知跟他们都一样，那凭什么你当老板，他们不行？盲盒这东西有不复杂，他们学会了以后，为什么不跳出去单干？最关键是在你这个老板身上，要有一点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属性。”


    “那如果错了呢？”


    “错了就改呗，换个思路再来一次。对错是其次的，你的人格魅力就表现在你跟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当你的个人风采和人格魅力建起来了，哪怕你错了，甚至破产了，也会有很多人死心塌地跟着你，助你东山再起。伟大的企业家一定不是靠着资本、金钱和社会关系去收买人心，而是靠着自己身上不一样的闪光点。你看石婧琳的性格，好不好、对不对且不说，关键是一定要跟别人不一样。”


    伍雨连连点头，“嗯，我看书上写了，伟大的人都是孤独和不被世人所理解的，看来我也要做一个孤独的……哎呦！”


    周不器就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道：“还伟大呢，你能把盲盒搞明白就不错了！”


    伍雨撇撇嘴，“我找琳姐去帮我嘛。”


    她有点小脾气，鼓着嘴巴气呼呼地走了，“我去洗手间！”


    宁雅梦星眸闪动，眸子里泛动着流光溢彩，一脸崇拜的模样，“姐夫，我明白我姐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周不器笑着问：“为什么？”


    “你跟别人都不一样。”


    “钱多？”


    “不是。”


    “女人多？”


    “讨厌呢。”


    宁雅梦白他一眼，略带娇嗔，风情万种。


    周不器心头微动，觉得这个小姨子真的好美，尤其她因为上班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士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很是诱人。


    宁雅梦脸蛋微红，却没有遮掩，咬牙道：“你就是靠着这种‘不一样’的思路，才追到了那么多女孩子。”


    周不器还以为她说的是商业上的事呢，没想到绕到了私生活上，连忙道：“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


    宁雅梦回眸看了一下，趴在桌子上，小声说：“姐夫，伍雨小姐都跟我说了，说当初你俩谈恋爱的时候，她是上当受骗才跟了你的。”


    “什么？”


    周不器差点拍案而起。


    好啊！


    这个伍学姐，敢血口喷人了？回家得揍她一顿！


    再低头一看，嗯……火气就更盛了。


    不过，这不是生气的火气，而是邪念的火气。宁雅梦身子前倾地这么一趴，连衬衫里的白色文胸都看得清清楚楚，很是波涛汹涌。


    宁雅梦赶紧直起身子，白他一眼，戏谑地说：“伍雨小姐说，当初她是校花，追她的男生有二三十个呢。那些男人都不停地给她写情书、送花送巧克力送水果，说着各种各样的甜言蜜语。你不一样，你上来就把她臭骂了一顿，认识第一天就强拉着她去开房了，吓得她差点报警，还总吓唬她要揍她。然后，她就被你的魅力给打动了。”


    “呃……”


    “原来你做生意和追女生，都一样的套路，挺厉害的。”


    “厉害个屁！”周不器被揭了老底，有点下不来台，“一会儿你跟我走！”


    “干嘛去？”


    “让你感受一下你姐的幸福生活。”


    “果然，一样的套路。”


    要是前段时间，宁雅梦说不定就嗔恼了，这次没有，她抿嘴含笑，略带了几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