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大家一起吃早餐，然后分头行动。


    该玩的玩，该工作的工作。


    早餐过后，宁雅娴就悄悄地把妹妹拉到一边，小声的问：“昨晚和你姐夫在一起？”


    “嗯！”


    宁雅梦有些脸热，赶紧应了一声。


    宁雅娴轻轻点头，嘱咐道：“趁着这次出来度假，就抓紧怀上，你温柔点，多撒娇，早生早利索……”


    “哎呀姐，我都知道。”


    宁雅梦对姐姐的喋喋不休有点不耐烦。


    宁雅娴很严厉地说：“你认真点，这是最重要的事。”


    “嗯嗯嗯，重要。”


    “完事以后，你感谢他了没？”


    “嗯。”


    “你总嗯嗯嗯的，到底感谢没有啊？”


    “感谢了！”


    宁雅梦很无语，倒不是对姐姐埋怨，只是这种事她有点尴尬，即便是亲姐姐，也不好意思多说。


    可宁雅娴就不在乎这些了，早就看开了，又是亲妹妹，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就接连追问：“你怎么说的？”


    宁雅梦忸怩了一下，才低声道：“我就说‘姐夫辛苦了’，他说‘不辛苦’。我说‘谢谢姐夫’，他说‘不客气’。反正挺融洽的。”


    宁雅娴气得瞪眼，“没了？”


    “啊？”宁雅梦微微一怔，“不是你教我这么说的吗？”


    宁雅娴有点恨铁不成钢，“我是给你举了个例子，你就不会举一反三啊？这种事情还要我教吗，你也是二十八九的大姑娘马上要生孩子当妈了，这都不懂吗？”


    宁雅梦很不满意，“姐，你干嘛总教训我，他挺喜欢我的，不比你差，我能感受出来。”


    “我……”宁雅娴有点抓狂，左右看了一圈，就把声音压到了最低，“笨丫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姐这是教你争宠呢！他再喜欢你，你还能比得过薛宝珊和伍雨？”


    宁雅梦气势就有点弱，“比不过。”


    宁雅娴道：“那你还不好好表现？”


    宁雅梦为难地说：“还要我怎样啊，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明明是我帮他生孩子，我还要感谢他，一点都不公平。”


    “哪有那么多公平？”


    “那我该怎么办？”


    “挑好听的说啊。”


    “怎么说呀？”


    宁雅娴很无语，只好道：“你讨好他啊，‘姐夫我爱你’，‘姐夫你好棒’，‘姐夫我想给你生孩子’……就挑好听的话说呗，这还用我教吗？”


    宁雅梦脸蛋红艳艳的，“哦”了一声。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多大的人了？”宁雅娴又瞪了她一眼，“行了，回头好好想想，争宠都不会。”


    亲姐妹间的悄悄话，难免有些自私的属性。


    在众人面前，宁雅娴又变成了那个大家都很尊敬的大姐姐，知性温婉有分寸，本来她就是大秘，把今天的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


    因为sap思爱普的总部在斯图加特旁边的一个小县城里，飞机抵达后，还得转车。这也是小飞机的另一个坏处。


    如果是中型或者大型飞机，可以直接装一辆车。


    飞机停靠之后，直接把车开出飞机，上车就可以出行了。


    好在思爱普的总务部安排得也很周到，专门派来了一个行政总监过来接机，带着他们一起回去。


    这次过来，主要是走个流程，混个脸熟。


    sap这是世界级的软件巨头，让周不器走马观花地看一圈，他什么也学不到。还是得通过这次调研，把双方的友好关系建立起来，牵个线。


    思爱普这家公司做的是企业级生意，普通人没怎么听说过，可在业内这是一家跟微软、甲骨文齐名的软件巨头，是欧洲最大的科技公司。


    微软的软件，世界500强以及全世界的中小企业都要使用；


    甲骨文的软件，世界500强都要使用；


    思爱普的软件，80%的世界500强企业都要使用。


    也就是说，思爱普是世界第三。


    国产办公软件想崛起，直接去叫板微软，只能限于喊口号的阶段，几十年内都不会有任何机会。


    微软的产品在全世界覆盖率是100%。


    甚至超越甲骨文都不太可能，甲骨文的产品在大公司里覆盖率也是100%。


    这已经是固化的垄断格局了。


    技术的改进不存在弯道超车，只能是一步步地前进，发展的过程必然是从易到难。三大软件巨头里，想突破，也是从思爱普着手，要“师夷长技以制夷”。


    全世界只有80%的大公司使用思爱普的软件，就意味着他们在这个领域不是绝对垄断，市场里存在替代品。


    国产办公软件首先要做的是争取进入这个替代品的行列。


    而不是直接去叫板msoffice这种世界级的复杂大工程。


    紫微星在张一明的带领下，已经新成立了一个企业服务部，专门提供tob的服务，搭配着云计算工程，必然要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办公软件，包括微书、微点笔记、公共内网、飞天数据库等产品。下一步要发展，必然要进入erp软件的领域，简单的自己可以尝试做，复杂的就要靠思爱普了。


    嗯，一定要把思爱普拉到紫微云的平台上来！


    十年后，微软云逐渐地后来居上，成为了世界第二大云计算厂商，和亚马逊的差距越来越小。就是因为微软的办公软件多，办公生态更齐全。在微软云上，开发者们可以直接在云端调用微软的软件，方便又快捷，这是亚马逊没有的优势。


    紫微星也没有这样的优势。


    要未雨绸缪。


    提前跟思爱普建立起深度关系，这是一家德国企业。德国是欧盟的核心，而欧盟和美国是最大的竞争对手。紫微星和思爱普合作，共同抗衡硅谷巨头，双方存在合作的经济基础。


    把思爱普的产品拉到紫微云上，紫微云在未来就有了跟微软云抗衡的办公生态，也拥有了比亚马逊云更多的产品资源和发展潜力。


    去了思爱普，感觉果然不一样！


    硅谷大公司的工作气氛，都很轻松，甚至有些散漫，可以到处看到员工之间笑哈哈地聊天。这里则不一样，氛围比较严肃，约束力很强，所有人脸上都不见笑容。


    有一点尤其引起了周不器的注意。


    他随意地跟几个人交谈，不管是谁，对方的英语都很不错，都可以跟他对答如流，可见国际化背景很强，远超国内的任何一家科技企业。


    随后，周不器又见到了思爱普的现任董事会主席、监事会主席，以及ceo、总裁等人。还见到了已经退居二线的创始人、大老板迪特玛·霍普先生。


    然后，开始聊足球。


    霍普先生就说了一件让他觉得很尴尬的事。


    他的球队霍芬海姆此前只是一家德丙的小球队，他05年退居二线后，就一门心思要把这支球队带到德甲。


    首先就要物色优秀教练。


    找了一圈，没有合适的。赶巧这时发现从中国回来的一个教练来应聘，叫朗尼克。这人去应聘中国国奥队的主教练，被足协认为水平不够给刷掉了。


    霍普先生认为这人很有足球思想，是个学院派足球教授，就委任他当霍芬海姆的主教练了，然后奇迹就出现了。


    霍芬海姆每年升一级，不停地跳级。


    今年，霍芬海姆已经升到德甲，并且以升班马的身份力压拜仁、多特蒙德等豪门，是德甲积分榜上的第一名，很有可能复制当年的凯泽斯劳腾奇迹。


    坐在霍普先生很小的办公室里，周不器很是无奈，只能很僵硬地把话题转移到曼联身上。


    喜欢谈足球拉交情，最好不要谈国家队。


    霍普老头儿这个德国佬，感觉有点一根筋，说话不带拐弯的，“曼联？你买下曼联了？”


    “还没有。”


    “那谈什么？”


    “就要买下了。”


    霍普摇摇头，“只要没签合同，什么样的意外都可能发生。曼联是个大球会，交易起来没那么简单。”


    周不器笑着说：“是比较复杂，后天就要进行第三次谈判了，我会亲自出面，争取这次就拿下。”


    “哦？”霍普老头子眼眸一闪，“要完成了？”


    周不器自信满满，“差不多。”


    “应该很贵吧？美国人都不怎么好打交道。”


    “是很贵。”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踢球呢，时代变化得真快啊。”


    霍普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就这样一个小年轻，竟然也能跟自己坐在一起大谈商业了。互联网真是成就了一批年轻人。


    周不器试探着邀请，“霍普先生，后天的谈判，我能邀请你出席吗？”


    “我？真的吗？”


    霍普老爷子有点惊喜，他已经退居二线了，所以平时很清闲，思爱普的业务他已经不怎么参与了，主要精力都放在足球上。


    而谈到足球，曼联这种超级豪门就是绕不开的一关。


    周不器笑道：“如果你能抽空过去帮我向格雷泽家族说几句话，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霍普老头儿摇了摇头，“我跟格雷泽家人没打过交道，不过……他家的生意应该也使用思爱普的软件。如果你是真的邀请，我会过去。”


    “当然，当然是真的！”


    周不器做的是阳光下的生意，不存在见不得人的机密，不怕外人参与进来。谈判的时候，己方阵营里的商业大佬越多，话语权就越大，这是他在美国学来的谈判套路。每次的大生意谈判，都要找一群大佬过去站台。


    霍普老头在欧洲商业圈里有极大的影响力，又是足球俱乐部老板，不说格雷泽家族怎么想，至少曼联董事会看了，也会对这个新老板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