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又走回了拉森的农场,我站在门口喊道:“拉森!”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回答,我径直走了进去。
顺着台阶向下走去,打开了门,依旧是那片空地,什么也没有,左手边的两扇门里面也没有拉森的影子。
一个房间里有一张床,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水壶水桶水杯之类的,另外一个房间就是那一天蒋松控制拉森的房间,那里有一张桌子和几条椅子,所有的东西都显得古老而陈旧。
我在有床的房间里面停了下来。
房间里有一个大柜子,门是开着的,柜子里面有一些衣服还有几双鞋,就那么摆在那里。
我并不想去翻拉森的东西。
我一屁股坐在拉森的床上,脱下了裤子。
这张床应该是拉森用来睡觉的。
我按照冯白说的拨了一下脚上靴子侧面的拨片。
没反应?
靴子一动不动的还是穿在我的脚上。
我注意到左腿靴子的上面有一块凹下去的痕迹,应该是在山体仓库上面撞的。
会不会是坏掉了?
这可有些麻烦了,虽然这双靴子穿着确实很厉害,但是一直穿在腿上却也有些枯燥乏味。
我想起来冯白让我穿靴子的时候,要站直了。
我从床上轻轻跳下来,直直的站在了地上,弯下腰,我又拨了一下靴子侧面的金属片。
然后站直了,等了半分钟的时间,靴子这一次很听话的从我的腿上开始向下拆分,但是到了左腿有凹痕的地方,两只靴子停了下来。
凹下去的地方有些卡住了,我弯下腰用手抓住两片支架,轻轻一扯,柔软的金属立刻分开了,那片凹痕重新恢复了平整,我又直起腰,靴子还是停住不动。
我又在那处金属拨片拨了一下,然后站直了身体,靴子又向上组装了回去。
无奈。
我只好再弯下腰,又一次拨动了那个金属片。
这一次很顺利,我站直了之后,靴子很顺从的又分解成了许多支架落在了地上。
我赤着脚走到外面,把我留在一楼的鞋子拿了回来,我并没有穿上,而是直接走到了三楼。
三楼有水。
我用三楼冰冷刺骨的水简单冲洗了自己,水管旁边有一只破破烂烂的桶,但是还能够装水,我用桶装了水,把这里的所有植物都浇灌了一遍。
我光着身子穿上了鞋,吃了很多西红柿之后,我回到下面的房间里,直接躺在了拉森的床上。
很快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漆黑一片,进来的时候我记得上面有照明的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熄灭了。
我摸索着起来,穿好衣服,摸到衣服上面有一条破口,是被卫鬼开枪打穿的。
我脱下了这件衣服,摸索着在拉森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件应该是衣服的衣服穿了起来。
这衣服很舒服,比我穿的衣服要松软透气很多。
只是有一些大而已。
我把衣服下摆塞进裤子里面,卷起袖子。
然后又坐在了床上。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在这里等拉森?我并不想要见到他,或者他也并不想见我。
而我就这样鸠占鹊巢的呆在这里。
拉森的这处农场真的不错。
就这样呆在这里也不错。
但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缺了点什么。
我躺在拉森的床上想着,哪里不对?
这栋楼有三层。
三层?好像进门的地方也是一层。
好像一直忽略了那个地方,没有进去过。
我又在拉森的床上躺了一会儿。
然后站起来,穿上鞋走到了外面。
阳光很好。
太阳已经偏向了天空的一边,西边。
地上的物体被阳光照出了长长地影子,楼前面的废桥,不远处的平台,平台后面的空地,都有一些其他建筑的影子斑驳的落在了上面,微微有些风吹过,却没有什么会晃动的物体。
“哗啦啦”还是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得晃了起来,我转过身抬头向上看去,二楼的窗口上一根枝条探出来,被风吹得刮在墙上“哗啦啦”的声音。
拉森说过潘乱和韩昭也有自己的农场,但是拉森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们还有一处叫做基地的地方,也不知道在哪里。
如果拉森不回来,这里可能就只有我一个人吧,好像没有什么人会无事找到这里。
我转身走进楼里面去,太阳晒在身上,皮肤还是有些刺痛,已经有一些皮肤开始变成薄薄的一层开始脱落,像是灰卷一样,身上还有许多摔伤和划伤,刚才洗澡的时候清洗干净了,那些划伤又开始结痂,只是那些淤青仍然痛得厉害。
一楼空空的,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一个房间里面放着拉森的装甲箱子,空的,里面还有一个能量包,满的。
另外有一台发电设备,使用的也是能量包,发电设备上面有很多开关,因为很陈旧了,所以开关上面的字却看不出来是什么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控制的。
旁边还有一个箱子,放了三个满的能量包。
拉森的箱子表面很光滑,楼里面有些阳光照了进来,箱子的表面映出了我的身形。
我看到自己穿了一件红色衣服,非常可笑。
我的脸上横七竖八的有些伤痕,额头上还有两个肿块。
难怪头上一直这么痛。
没什么好玩的,我转身向二楼走去。
我看着那些西红柿,现在不太想吃西红柿了。
我用手摘下一片叶子,然后塞进了嘴里,叶子有些麻口,但我还是仔细的嚼碎了吞了下去。
我的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了一些什么东西,等我想要集中注意力抓住它的时候那些东西又消失不见了。
我转过身,看向二楼的门口,感觉怪怪的。
我使劲儿的想啊想,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跟着拉森走出沙漠,直接来到这片废墟里面,有一栋楼,楼门口有一个马脸男,一张狭长的马脸,凹目鹰鼻,一脸凶狠,他带着拉森进了拉森的农场,这个时候拉森已经被蒋松控制了,而我没有进去,我去了对面的平台,在平台上站了一会儿,然后上了那个没有栏杆的桥,看到了楼里面的植物,然后我走进去,到了二楼,我也是吃了一片叶子。
对,就是这里,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我是怎么走到拉森和蒋松坐着的那个房间的?
我吃了一片叶子,吃了一片叶子!
吃了一片叶子!
然后我吃了西红柿!
“这个叫做西红柿,是可以吃的。”
“那些绿色的同样也是西红柿,只是还没有熟,红色的才熟。”
我心里一下想起了这两句话,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这是西红柿。
但是是谁告诉我的?
我的头有些痛,我想起那时候见到蒋松头就有一种刺痛的感觉,一下子袭来,跟这有些像。
我的头越来越痛了,刚才在脑子里面闪过的那一丝东西又出现了,我的头很疼,但我依然努力去抓住那一丝闪过的东西。
头越来越痛,像是要用头痛阻止我去抓住那闪过的一丝东西,我觉得越来越近了,当我头痛到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就像是被捏住鼻子憋了很久的呼吸一下子快要缺氧窒息的时候,一下子发现并没有被捏住鼻子。
我大口的喘着气,头痛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我却已经抓住了脑子里面的那个东西。
当时我就站在这里,吃了一片叶子,然后有人在我后面说“那个,可能不太好吃。”
我回过了头,门口站着一个黑头发的女孩。
是的,在蒋松控制拉森的时候,我在二楼,被这个黑头发的女孩带到了下面去见了蒋松,这个女孩自己说自己叫做蒋琪,说是拉森让我下去的。
为什么这些记忆会在之前一点也没有,这才是刚发生过不久的事情。
一定是蒋松的脑波仪搞得鬼,蒋松从一张五官纠结在一起的脸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之后,说的话是“竟然被看出来了”,然后他说的是“走吧,小琪。”
对,是有这样一个人,所以我才会被带到楼下。
蒋琪。
我又抬头看向门口,那里却空无一人。
这是幻觉还是什么?
奇怪,明明是发生了的事情却又记不起来,明明看到了人却发现并没有,难道是我的大脑被脑波仪刺激的才会反复生成幻觉?
只有两个人!
对,李尧之对我们说恹术的时候,她提到的“老蒋”只有两个人,而我,一共看到了四个人,马脸男祁为方,他在山体仓库里面出现过,那么他一定是真实的。
然后是刚才才发现的蒋琪,并且我……我看到她刚刚站在门口。
第三个是那个满脸五官纠结在一起的年轻人!
第四个,年轻人消失了以后出现的蒋松。
而这四个人,其实只有两个人,如果李尧之见到的老蒋就是蒋松的话,那么这两个人就是蒋松和祁为方!
可是我明明记得蒋松说了“走吧,小琪。”
那么这个蒋琪,应该也是存在的。
我感觉自己脑子里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你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