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安排他们两个人做事，他们自己在那边帮着生火。”恭舍予回答说。


    “那我去找他们，等一下我就走，如果拉森回来了，让他在这等我。”我对恭舍予说完就转身向火堆旁边走去。


    吴华和耿长生正在将一些树枝扔到火堆中去，两个人应该是第一次生火，在掩体中使用的基本都是各种各样的炉子，像这样生火却是从来没有的，两个人还有些滑稽的会点燃一根树枝拿在手中，仔细看着树枝慢慢燃烧，头发斑白的吴华拿着一根燃起小小火苗的树枝，样子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我刚到地表的时候何尝不是这种样子，很多东西我都没有见过，也同样跟现在的吴华一样玩过火。


    我走过去，并没有急着喊那两个像小孩子一样开心的人，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耿长生和吴华。


    耿长生看起来还算正常，吴华已经兴奋的开始手舞足蹈了，跟我第一次去见文司的时候，世界之柱前面见到的那个声音威严、头发斑白的老者完全像是两个人。


    我坐在地上，看着两个人胡闹了一会儿，吴华没有看到我，耿长生倒是发现了我，他把手中燃着的树枝丢进火堆，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


    “上面，我是说这里，真是好啊。”耿长生看着还在玩火的吴华，对我说道。


    他的话朴朴素素，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感慨，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之前一直生活在掩体中现在来到地表的人来说，我们都明白那种感觉，这里真好。


    “武先说你……”我看了一眼耿长生，顿了顿想要继续说下去。


    但是耿长生打断了我，说道：“说我死了。”


    耿长生的脸在火光映照下一明一暗的，我能看出来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把眼睛转过去看向火堆旁边的吴华，对耿长生问道。


    “耿长生是他给我起的名字，”停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对我说道：“武先和文司虽然在掩体中是不分高低的，但是之前因为文司年纪尚轻，武先在这段时间中把掩体的权利基本上都控制在手里了。”


    我没有太明白耿长生说的起名字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问，也看着火堆边的吴华，听耿长生讲下去。


    “武先把掩体中的大部分物资都集中起来了，供给他的战士使用，掩体内部的各个区域的能够分配到的物资就越来越少，战士不从事生产，但是却消耗了大量的有机物，有些知情的区域负责人对武先积怨很深但是又无可奈何，那些不知情的区域负责人就会责怪文司，文司当时像是武先的傀儡一般，又能有什么办法？”耿长生接着说，他不直呼武先的名字，我却能够感觉到他称呼的武先和我们说的武先感情上是不同的。


    “后来，那些知情的区域负责人开始暗中联系文司，鼓动文司对武先正面抗争，但是文司当时几乎没有什么实力，那些联络文司的区域负责人也没有什么能力正面向武先发难，文司就开始暗中下手，武先手下有三个最可靠的人，我算一个，另外两个一个是袁平，一个是介中策，刚才听吴华说介中策已经死了，袁平在我之前就失踪了，所有人都说他失踪了可能是去了地表，但是我知道那是文司做的手脚，后来文司又要除掉我，但是我有些偏向支持文司的，因为当时掩体还算平静，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战士，我也觉得应该把更多的有机物分配给各个区域，当时我想的就是那些战士完全是在浪费掩体中的资源。”


    “所以文司就放过你了？”


    “文司当时想杀了我，正在要吴华动手的时候，她的女儿，唐纳德，从地表回来了，唐纳德向她的母亲求情，吴华也帮我求了情，我才保住了这条命，但是条件是不能让我见到武先，这就是我说要救你的时候联系武先很困难的原因，我不能让武先知道我还活着，所以麻烦一些，从那之后我就在唐纳德的c区一直替唐纳德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说唐纳德从地表回来？她为什么会帮你求情？”


    “她之前一直在地表活动，我们有些交情，后来受伤了才被文司安排回掩体。就这样文司不知不觉就除掉了武先的两个得力手下，武先一度也曾怀疑是文司做的手脚，但由于文司一直表现的没有什么野心，对武先所做的事情也从不干涉，武先就没有对文司如何。”


    “文司也不想做得太过绝情，所以只是慢慢分化武先手中的势力，文司重新掌控了她的权利之后，却并不想对武先怎么样，结果谁也没想到，拉特人会在这个时候进攻母星，武先原本已经在掩体中被那些区域负责人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因为他掌控的毫无用处的战士，这时候拉特人来了，是武先的战士消灭了拉特人，武先的声望又在掩体中一下子高了起来，变成武先有先见之明，并且成功解决了拉特人，这是文司所不能接受的，她就加快了对武先下手的速度，甚至不惜撕破脸皮直接要杀了武先。”


    最后这些是我刚刚亲眼见到的，耿长生这样一说，我就更加明白了七八分，我开口问道：“武先已经消灭了拉特人，为什么又会有一条飞船，载着拉特人找了过来？”


    我知道武先用了钚弹在于拉特人的战斗中获得了优势，但是却不知道耿长生说的“消灭了拉特人”，明明我见到了拉特人把掩体的战甲和军用装甲战士击败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从南半球逃过来的，或者根本就是停在近地轨道的拉特人下来了。”耿长生说。


    这也很有可能，这种星际航行的飞船，通常是不会直接降落在星球上的，因为这种极大的飞船一旦在行星上降落，极有可能损坏飞船，并且再次飞出去又需要更多的能量。


    那么我见到的拉特人应该是操作飞船的人，发现已经到达地表的拉特人失去联系以后，他们没有办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将飞船落下来。


    难怪只有那么少的人。


    “所以，我活着，但是耿砺之以为我也和袁平一样死掉了。”耿长生说道。


    “那你接下来……”我慢慢开口对耿长生问道。


    “我会留在地表，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拉特人的，我帮你。”


    “你知道芬尼根吗？”我又一次对耿长生提起了芬尼根。


    “我不知道。”耿长生说。


    “那你有没有见过，见过吴华眼睛变红的样子？”


    “他的眼睛会变红？”耿长生摇了摇头。


    好吧，我心里想着，不如我来告诉他芬尼根，和吴华也是芬尼根。


    “地表有一种草叫做芬尼根，正常人吃了足够多，就会变成一种很厉害的人，我们管它叫‘芬尼根’，芬尼根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双眼是红色的，手上的指甲几乎无坚不摧，是蓝色的。”我看了一眼耿长生接着说：“吴华就是，他是更厉害的芬尼根，随时可以变。”


    “变成芬尼根有无坚不摧的手又能怎么样，身体还不是脆弱，连一具普通的装甲也打不过吧。”


    “你错了，他们，我是说芬尼根，身体比装甲还要坚硬。”


    “这么厉害，没想到，难怪袁平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一定是吴华杀了袁平。”


    “这只是你的猜测，并且，既是是吴华做的，他也是按照文司的意思做而已。”我担心耿长生之道吴华做的事情会不高兴，所以才这样说。


    “我知道，我不会去找吴华的麻烦，并且他是像你说的那么厉害的芬尼根，我更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这样就好，还有一件事你说对了，我是要去想办法解决拉特人的麻烦，但是我估计是解决不了的，我只是帮掩体人一个忙——我们去把拉特人飞船的主炮摧毁，就会解除掩体战士所受到的最大威胁。”


    “我跟你一起去。”耿长生点了点头对我说道。


    “叫吴华也一同去，你们跟我来，吃点东西去。”


    我说着站起身，耿长生叫了还在玩火的吴华，我才带着两个人向湖对岸走去。


    袁子鸣已经又烤好了几条鱼，耿长生和吴华一边大嚼着一边夸袁子鸣的鱼好吃。


    我们四个人都吃饱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就向路行的基地出发了。


    还没有到基地的时候，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基地上有一个巨大的物体，近了一点，我看出来那是拉特人的飞船。


    拉特人已经来了。


    我带着三个人减慢速度，小心地接近过去，走到基地外围的苞谷地时，我们还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拉特人。


    这里已经能够看到飞船的舱门了，舱门紧紧关着，周围没有任何一个拉特人。


    这一条飞船是我见过的那条，还是另外一条拉特人的飞船？


    不过周围既然没有人，我们四个一边小心查看四周，一边向飞船靠近。


    走近飞船舱门了，我们还是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


    我把手按在舱门的旁边，手上一用力，舱门打开了。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