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逃来逃去终究逃不过一死,早知如此,当时被炸死在sua不就没那么多事情了吗!
不过,多活的这几个月还是值得回忆的。从前的一段太平日子很遥远。
如果他能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从前,一定会倍感珍惜。
顾景湛重重按了按里诺的肩膀,一切言语尽化在这股力道之中。
里诺释然一笑,他这算不算还了顾景湛一个人情?
顾景湛又来到狗蛋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狗蛋,疼不疼?”
狗蛋点了点头:“疼。”
“狗蛋,你很勇敢。”
“顾景湛叔叔,其实我很怕,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一定不敢去的。”
顾景湛理了理他的头发:“不怕才怪呢。”
“狗蛋,你怕死吗?”
“怕。不过现在不怕,因为有你和伊德里斯叔叔陪着我。”
“狗蛋,你不会死的,相信叔叔。”
狗蛋露出怀疑的神情:“可是被咬伤的人都会变成丧尸的。”
“叔叔也曾经被小怪物袭伤过,叔叔就没有变成丧尸。”
狗蛋好像又有了点希望,他兴奋的拉着伊德里斯:“叔叔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可能不会变成丧尸!顾景湛叔叔他不就没事,我们也会没事的,对吗?”
伊德里斯善意的点点头:“对,我们会没事,安拉会保佑你的。”
狗蛋又说:“伊德里斯叔叔,我想去和时屿昀叔叔说对不起。”
“他不需要你说对不起,他理解你。”
“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
时屿昀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微笑。
狗蛋为自己说过的话而感到不安。
他曾经说他们不顾顾景湛叔叔的性命,可如今看到他们都将死去,他觉得自己说的很过分。
他很难过。
他低着头,真心觉得心里就像很多蚯蚓在钻着,是那样的恐惧和不安。
成斯延伸出手向伊德里斯表示感谢:“谢谢你把我拉了出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很庆幸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诺言,我真担心自己到死之前都不能完成救你的那个许诺。”
“你很重视自己的承诺?”
“当然。因为你对我充满期待,我不能让你失望,我知道那种感觉。”
“如果我还被关在那里,而你进来救我,死了。而我并不知道你来过,不是很遗憾?”
“没有什么遗憾的,安拉什么都看得见。你做过的好事和坏事她都知道。”
成斯延忽然觉得他们身上有一种珍贵的东西,静谧而耀眼的闪着光。他们每个人都很奇特。
顾景湛忽然问他:“你要怎么样才能和国家基地取得联系?”
“有一种专用的设备叫tu,类似于无线电发报器。电密文件在大型灾难来临,通讯设施毁坏的情况下,会启用这个设备来传输。这个设备从前是放在总控室的保险柜里,但是它现在不翼而飞。”
说着,成斯延指了指保险柜,只见保险柜的门大开着。
是什么时候没见的,没有人知道。
“只有这一台仪器吗?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的?”
成斯延叹了一口气:“紧急出口一般会配备一台,但是没有人知道出口在哪里。”
顾景湛陷入了沉默。
安浅看着顾景湛在一个个慰问伤员,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当身边的人死的一个都不剩的时候,自己还能坚定的走下去吗?
时屿昀笑着递给了她一张纸,安浅接了过来……
“就算我们都不在了,你最多只是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你还会再认识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一起走下去。你活着并不是因为你自己,而是因为不断失去的我们。因为我们希望你活着和队伍中的其他人一直走下去,代替我们看到人类重新回归文明,见证我们的逃亡,最终走向了胜利!”
这是纸条上的内容。
安浅顿时热泪盈眶。
她捂住了口鼻,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然后,她抬起眼,真诚的看着时屿昀:“谢谢你,我会的!”
她将小卡片放在了口袋里。
叮铃铃——
内线电话铃声催命一般的响起!
突如而来的铃声吓的李子明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他一边扶着眼镜框,一边扶起凳子,真的被吓得不轻。
那台电话就在他耳朵边上,然而他刚刚趴下想眯一会。晚上出了那么多事,他精疲力竭!
然后他战战兢兢的接起电话:“喂,这里是总控室,我是李子明。”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迫切的声音:“安浅在不在?让她接电话。”
李子明松了口气,将话筒递给安浅。
有人打到总控室的电话不奇怪,奇怪的是居然找安浅。
所有人都露出奇怪的眼神。
安浅拿起话筒:“喂,我就是。”
*
刘守仁握着手机,一只手紧紧拽着衣服。他仿佛刚刚经历了快跑,声音颤抖而恐惧。
“喂,安浅,是我,刘守仁。”
安浅疲惫道:“有事吗?”
刘守仁他们并没有按照计划的那样逃到-4层,而是被逼着跑到了-6层。他们被老鼠们盯上了,这会儿他都能听到老鼠咬门的声音。
“安浅,救救我,我被困住了!”
“你和谁在一起?”
刘守仁看了一眼费云,他的腿被老鼠咬下了一块肉。
费云摇了摇头,在平板上敲出了两个字:莹莹。
刘守仁迟疑了一会儿:“没……”
“可我听到了有其他的声音。”
“是老鼠,老鼠在咬门。”
“莹莹呢?”
费云紧跟着在平板上打出:莹莹和我在一起,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刘守仁看了一眼屏幕,浑身都冒出了汗来:“莹莹死了,我救不了她。”
安浅沉默了会:“别难过,我能理解。”
“但是,对不起,我们不能过来救你。我们当中有五个人被咬了,请原谅。”
刘守仁吃惊道:“5个人被咬了!”
他拿着手机,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实在不该要求他们来救自己的,他们也没有义务。他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密切。
刘守仁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他发出低低的一声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