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之远捏着下巴又细细回想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要逃出去的话恐怕只有一条路了,从哪里进来就从哪里出去。可是现在的电力已经连防护罩都打不开了,就算能打开也是冲不出去的!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变异者的速度有多快。我看我们就在这里吃饱喝足等死得了!”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从上面出去显然不可能。
时屿昀坐在沙发上,忍着痛苦,顽强的等待着出发;顾景湛十指交错,沉默的坐在桌上,看着安浅的询问;伊德里斯紧紧揉着狗蛋。
“伊德里斯叔叔,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出去了吗?”
“不会的,我们一定能出去。”
“可是他们都没有办法。”
“这是暂时的,一定会有办法。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狗蛋对伊德里斯的话深信不疑,他点点头。
李子明摘下眼镜擦拭了一番,又重新戴上。
虽然又小眯了会儿,但是依然感觉很疲惫,此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顾景湛拿起工程图研究着:“这个图太抽象了。李子明,麻烦你调出屋顶的电子眼监控。”
电子眼安装在玻璃罩内,通过这个可以看到外面一片星空?
现在是早上8:45,按理说外面是白天早已很亮了,外面攀爬的变异者得有多密集的程度才能达到黑夜的效果?
那“星光”绿盈盈的,难道是眼睛?
通过电子眼,安浅又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楼上蹦跳跺脚。
监控器玻璃罩外头偶尔有光线透进来,但是很快又被覆盖,仿佛无数个变异者在外面跳起来又落下,如此反复。
安浅的脑海轰隆一声,难道他们是要把玻璃罩给蹬穿!!?
轰隆——轰隆——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直到所有的人都有了察觉。
每响一声,他们都能感受到建筑的顶部在隐隐晃动。
然后这种力量不断传递下来,一次性纸杯里的水在一圈圈荡漾。
这种共振力量太震撼了!
安浅似乎能想象得出外面的变异者在不断加大数量跺着玻璃罩!
总控室内的电子屏幕滋滋滋闪烁了一下,光顶的圆灯忽闪,然后又稳定的亮起。
屋子里的人鸦雀无声,他们静静聆听着从头顶传来的可怕声音。
顾景湛来到安浅的身旁,就仿佛他能撑起整个坍塌的穹顶一般。
安浅抬头,看到伟岸的身躯和深邃坚毅的眼神……
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她的心鲜活的就像少女,就算埋葬在这里也浪漫无比。
顾景湛也低头看着安浅,眼里浩瀚无比。
那一刻心里没有恐惧,只有满满的幸福。
他们已经逃到了这里,是不是也该知足了呢?
安浅忽然问聂之远:“ne,这种防护罩的承重能力是有限的吧?”
“任何东西都有极限。”
“也就是说,防护罩迟早会破。很可能,当他们下一次蹦起的时候,再落下,圆顶就会坍塌。”
聂之远抿着嘴点点头。
“所以我们如果能够赶在他们进来之前逃走,就可以避免伤亡。”
顾景湛:“你真的相信有第二逃生通道吗?”
“我相信。一个避难所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它一定会有别的通道!”
刘守仁:“可是连聂之远都不知道它在哪里,难道我们这些人能够再去找一次?这里很大,而且里面很危险!”
“不,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找一遍。除非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一层一层找过去。”
虽然很讨厌费云,也不再相信他,但此刻……
“费云,你知道什么吗?”
费云靠着落地灯柱,他的手腕依然被烤着。手臂的伤感染发热,他的脸涨得通红。
“很荣幸,你终于想起我了。”可哪怕落入这般境地,他依旧云淡风轻,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现在我也是你们当中的一个。如果你们不把我当成队友,那么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们什么。除非你们当我是你们中的一员,为团队做贡献,我还是有觉悟的。”
“你是不是我们当中的一员,得看你贡献了什么。如果你的贡献有价值,那么我不介意你暂时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我的贡献绝对有价值,你敢答应带我一起走吗?我现在受伤很严重,我害不了你们,我只要你答应,别人我可以不在乎!”
他的眼睛里忽然散发出炙热的光芒来。
明明他们才是一路人!
“就算我答应了也能反悔,你敢冒这个险,我就答应你!”
费云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问他,他一定知道第二通道在哪里!”
众人朝着费云指的方向望去。
时屿昀慢了一拍,但是他也随着大家的方向望去。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纷呈——“神经病”!?
聂之远突然爆发出笑声:“费云你玩我们是吧?!神经病都知道逃生通道在哪里,猪都能飞上天了!”
费云不屑的瞧着聂之远:“你最好祈祷他不是真的疯了,如果他真的疯了,就真的没有人能帮我们逃出去了!”
安浅没有发笑。费云这个人虽然不值得信任,但是他不会无缘无故指向神经病的。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你应该听说过他,他叫胡立。”
“他的父亲胡业就在sua当教授,是你的同事。他是避难所整个构想的设计者,当时每个人都说他是个幻想狂,他因为深信末日有一天会降临,所以花了很多精力试图制造一个完美的避难所。”
【作者:小说开头的时候就有读者问过为什么和平年代会建避难所,这里就说明原因喽。】
费云接着道:“他投入了很多的资金将项目承包给了各个公司,他的妻子因此而跟他离婚。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逃生井在哪里,就没有人知道了!”
安浅怔怔的望着神经病,原来他就是胡立……
“可是他为什么疯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来的时候他已经疯了。据说,他离婚的妻子和女儿当时也被接到了避难所,可我没有见到他们,可能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