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愚公大厦，119层行政总监办公室内。


    花羽裳坐在电脑前，打开一个标题为“天道军成员”的文件，一页一页翻阅，问道：“那边回复了吗？”


    端坐在沙发上的谭星明说道：“回了，承认是他们做的，但不承认是预谋，认为是个误会。”


    “火箭炮都用上了，还谈什么误会。神道宗和大河会呢？”


    “他们认可了这个说法。”


    “天道军回国，有神道宗的影子，当然认可了，说不定就是它在背后策划的。至于大河会，反正不在他们的地盘上，怎么都无所谓。我们不能认可这个说法，持续炮轰了十分钟，怎么可能是误会？让他们交出放炮的人，我们自己来查。”


    “现场失踪了一具尸体，天道军说是他们的物资管理员，刚刚问我们要人。”


    “现场调查的人怎么说？”


    谭星明沉默了数十秒。


    花羽裳抬头，沉声道：“说话！”


    “根据神道宗宫本春雪的说法，有个神秘人在场，带着尸体从海面走了。我看了卫星监控，有架直升机确实从那附近离开，并且中途去了不少地方。”


    “现在胆大的人可真不少，查到是谁家的飞机吗？”


    “应该是李永恒的私人飞机，从八面山出发，连夜又回去了。”


    花羽裳一堆键盘，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挑着高跟鞋，笑道：“哼，他还真是锲而不舍，非要把李永恒的物资吃到嘴不可，李永恒在申州码头也存放了东西？”


    “这……不太清楚，还在中途拆了好几个储能站。”


    “那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不追究炮轰是否有预谋，至于那具尸体，可能炸成灰飞了。让数据部门把那个时间段的相关监控，设为绝密级。”


    谭星明小心说道：“花总，你对他的维护，远远超过我们小团队的人了。”


    “那又如何？”


    “知道的人都在讨论，你是不是想老牛吃嫩草。”


    花羽裳柳眉一皱，说道：“给我把胡说八道的名字全记下来，连扣三个月绩效。”


    “别别别，大家只是开玩笑。”


    “敢开我的玩笑，反了天了，你也先扣三个月。”


    “遵命遵命。”谭星明一脸苦相，他知道花羽裳说一不二，只能自认倒霉，心里在盘算，出卖哪几个人比较好。


    “另外还死了三个有空间能力的人对吧？”


    “是的，物资取出来了，尸体交给了安博士。我不太明白，安博士想从人体内剥离空间，这么多年都没成功，为什么还乐此不疲呢？”


    花羽裳又看起了资料，笑道：“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任何物质的运动规律，都是沿着过去、现在、将来的路径进行，这就是时间，但在随身空间里呢？原来要变质的物品，永不过期，时间停止了。”


    谭星明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他不是想剥离出空间供其他人使用，而是在探索时间能力。”


    “你要多读书，不要整天不学无术。”


    谭星明苦笑道：“我就是书读多了，也深信时间是不可逾越的铁律，才没想到这一层。如果随身空间，真的是时间黑洞，那安博士怎么可能剥离出来呢？”


    花羽裳叹道：“你说得对，会长也觉得他是做无用功，连仪器探测随身空间，也是经过了几十年的研究才制造出来，准确度并不高，想要剥离随身空间，除非他本身就拥有时间能力。”


    “以魔法对抗魔法，以时间切割时间，那他注定不会成功。”


    “目前据我所知，这世上最接近掌握时间能力的就是神道宗那位春雪小姐了。”


    “她能预知一秒之后的事情，是真的了？”


    “她在码头遇到抢尸体的那位毫发无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那倒是，和他交手过的，基本当场就死了。”


    “一秒钟的时间，用来对敌是把利器，但对大局的影响微乎其微。安博士就是在这位小姐传出有时间能力后，才醉心研究空间能力，企图从里边寻找时间能力的奥秘。”


    “可惜这么多年，随身空间在什么位置都没有找到。如果空间能力和其它能力一样，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物体，而是分布在人的奇经八脉、血肉意志之中呢？那他就真是在做无用功。”


    “这也难说，探测仪是向人体释放灵气，当灵气接触到空间后就会消失，以此判断是否存在随身空间。如果不是一个物体，那就会和其它需要灵气修炼的能力一样，宿主死亡，能力消逝。”


    “上次八面山大湾村发生的那个人，检测出时间黑洞的残存，现在想想，那会是一个没觉醒的时间能力者呢，还是个空间能力者？”


    花羽裳叹道：“这有什么区别？时间与空间是统一的。今天港口的事情，你去写份报告，尽快交上来。”


    “那我连夜写。”


    “这最好了。小梨送去八面山了？”


    “是的，托给郑青山家了，正好和他家两个孩子年龄差不多，以前也一起玩过，不会寂寞。”


    “我派个人去保护她吧，那边现在是龙蛇混杂，那位又闲不住，四处拉仇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大打出手。”


    “让组织成员去保护家人，违规了吧？”


    “规矩？现在我就是规矩。”


    谭星明一愣，低声说道：“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你们怎么跟村妇似的，整天背后嚼舌根。”


    “有人说会长和三位副会长，灾变没多久就宣布闭关了，实际上是被你……说你要当武则天。”


    “我还当慈禧呢！派人去保护一段时间，会长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你以为高层的家人都是谁在保护？之前会长还让把小梨送他家去，我没答应罢了。”


    “得，还是我层级太低，不懂上面的秘辛。”


    “知道就少说话，多做事。等那位把八面山整顿好了，就撤回来。”


    “你这么相信赵……相信那位？”


    花羽裳神秘一笑，摆了摆手。


    谭星明莫名其妙出了办公室，觉得这女人入魔了，那位那位，都不直呼名字。


    这是表暧昧呢，还是其它原因？


    不管是为什么，赵吉祥一定是这个女人的逆鳞，自己被扣掉的三个月绩效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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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家园外的中学操场，直升机缓缓下降。


    赵吉祥刚走下来，就有人在远处吼道：“谁在那边？再不回话就开枪了。”


    同时，一道强光照过来，让他睁不开眼，只能端起枪，向远处胡乱射击。


    对方的子弹密密麻麻飞过来，当然对他毫发无伤。


    他穿着防弹服，不是担心受伤，是怕衣服被打破了，光着身子毕竟不雅观。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幸福家园楼下，望着黑漆漆的的大楼，偶尔有几点灯光。


    不由感慨世事沧桑变幻无常，犹记得初次送姜清语到这里，仿佛就在昨天。


    可眼前的变迁，又像经历了数百年。时间真是难以捉摸，那么近，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