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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讹传讹

    可能许多人都是这样,晚上“放肆嗨”完,第二天醒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会有一阵空虚与孤独感涌上心头——这便是狂欢后的无尽落寞。


    “白天emo,晚上冲冲冲”逐渐成为常态,一天的时光被完全撕裂成两半,一半是漫长且难熬的白昼,一半是愉悦却空虚的黑夜。


    享受可控范围内的失控,享受那种跟随音乐释放身体能量的感觉,也享受自己和白日不同的一种状态,这便是享受“夜生活”人们的真实写照。


    而这只适用于大多数人,舒璃的情况会稍微有些不同,当然了,此时的她对此还毫无察觉。


    对于舒璃来说,经过一晚上的睡眠,她的状态又回归了以往,昨晚那个“放肆嗨”的女子,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回归正常的舒璃,一个人坐在床上刷着手机,朋友们的动态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放下手机的舒璃,突然有些不知道应该干嘛了,正在她思考着今天怎么“嗨”的时候,她的余光瞟到了墙角处的那堆东西,一时又有些感触。


    舒璃起身走到墙角,翻看着这些“工作相关”,一件一件,曾经的记忆又浮现脑海。


    说来也奇怪,舒璃虽然是因为无法再继续忍受“甲方”而提出的辞职,但此刻她回忆起来的,都是工作中美好的那些事情,是她最一开始选择这个工作的“初衷”。


    一幕又一幕场景在脑海中如幻灯片一般播放,呈现出来的,是舒璃对于设计的享受和热爱。


    突然间,舒璃想起了一件事情,有一件对她还蛮有意义的小东西找不到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落在了公司,昨天走的匆忙忘记拿了。


    于是,二话不说,舒璃起身穿衣服,出门前往公司。


    在路上,舒璃跟曾经的同事说了自己遗落东西的情况,然后请求对方帮忙通过门禁。


    当舒璃踏入公司大门,差不多是九点半左右,她跟着同事乘坐电梯,一路直上她曾经的工位。


    “奇怪了,怎么没有?”


    舒璃来回翻找了很久,里外都翻了个遍,仍旧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


    良久,舒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找不到,那便只能先离开了。


    跟同事打了个招呼后,舒璃便一个人来到电梯间准备下楼。


    因为是上班时间,大家都在“忙碌工作”,没什么人使用电梯,所以舒璃只等了片刻,电梯就来了。


    缓步走入电梯,舒璃按下楼层,然后退后站定。


    突然,一阵颤动袭来,舒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舒璃只觉得似乎是被车撞了一般,无尽的疼痛蔓延全身,刺入心脏,随后上涌到喉咙,喷出。


    一摊暗红色的液体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落在电梯的角落里。


    “叮咚。”


    电梯到达一层,门开门关,然而却并没有人出来——没错,电梯里的舒璃也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舒璃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还在电梯轿厢里,而角落处的那摊血迹,提醒着她之前发生的事情。


    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舒璃吐血昏迷之后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前来乘坐电梯,并且好巧不巧的,电梯里的监控也适时的坏掉了,也就没有人发现舒璃的“异样”。


    倘若有人在场的话,便会发现,舒璃不仅仅只是昏过去而已,她的身体还在一下一下地抽搐,节奏频率就跟随着她心脏的跳动,时快时慢。


    那种感觉就像是舒璃的身体在承受体内血液的“横冲直撞”,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血液中“肆虐”一样……


    尽管有着许多的疑惑,但舒璃暂时也搞不明白,她摇摇头,然后拿出湿巾,试着擦拭那摊血迹,却怎么也擦不掉。


    无奈之下,舒璃只好选择放弃,缓步走出电梯,一边皱眉感受着身体有无异常,一边慢悠悠地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舒璃已经胡思乱想了很多,她害怕自己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她不想这么年轻就“过劳死”。


    没错,舒璃把这一切归结为“过劳”,之前的吐血就是身体在预警,于是,她半道改路去往最近的医院。


    挂号、抽血、化验,一套流程下来,花费了舒璃很长的时间,等她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期间,舒璃自然是在等报告的时间里吃了饭,在她吃东西的时候,她又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问题,甚至吃完饭之后,反而比以往更加精力充沛。


    正好报告结果也显示一切正常,舒璃就彻底地放心了。


    但是非专业人士看报告,只会去看文字提示“正常”或者“异常”,很少有人去注意各项指标的数值——毕竟注意了也看不懂。


    而在舒璃没看到的各项指标里,虽然都是正常范围,但是却又过于正常——全都卡在范围的正中间,就好像是有意识地刻意去控制了一样。


    当然了,仅凭这个自然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医生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说了一句“你很健康,一切正常”之后,就打发舒璃离开了。


    经过检查发现自己没事后,舒璃瞬间就又开心了起来,对她而言,上午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小插曲”,无关紧要,转头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重新怀着一颗躁动的心,舒璃在回家的路上又规划起了晚上的行程。


    “先去这儿,后去那儿,再去……”


    日光斜斜地照在舒璃身上,伴着含糊不清的嘀咕声,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


    电梯间。


    在舒璃离开之后,还没到一分钟,就有一个人前来,坐的正好是舒璃之前坐过的电梯。


    暂且先称其“员工甲”好了,这人一进电梯,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角落里的血迹,然后就被吓了一跳。


    惊吓过后,“员工甲”迅速地退了出来,转而按下另一侧的电梯,但因为这个电梯还在一层,电梯系统只会一直打开这个电梯门,而不会控制其它电梯开门。


    “员工甲”意识到这一点后,索性直接放弃坐电梯,一路小跑“逃”进了应急通道。


    等到“员工甲”气喘吁吁地爬楼梯来到自己工位后,顾不上休息,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同事“员工乙”。


    然后,“员工乙”又讲给了“员工丙”,“员工丙”说给了“员工丁”,“员工丁”出门来到另一层找朋友,将这些又“八卦”给了“员工戊”。


    就这样,这条消息“人传人”的扩散开来,只不过,随着传递的次数递增,消息的内容逐渐发生了变化……


    “不好了,我跟你说,我在电梯里发现一摊血迹……”


    “你知道吗,有人自杀了,就在一层电梯里……”


    “我跟你讲哦,公司里有个女生失恋了,在电梯里割腕来着……”


    “大新闻大新闻!销售部有个女生,应酬时候认识了个男的,两人就这么好上了,结果前两天发现对方是个渣男,两人在电梯里动刀了……”


    “哎,我跟你说个秘密,公司有个新来的实习生,昨天晚上被某个领导潜规则了,就在监控坏掉的那电梯里,女生还是第一次……”


    “嘘,小点声,咱们公司有个女的想上位,怀了领导的孩子,结果前两天意外流产了,就在电梯里……”


    “吃瓜了吃瓜了,原配来公司打小三了,结果下手太狠一尸两命,现在电梯里还留着痕迹了……”


    “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啊,你可别说出去,前几天咱们楼里死了个女生,好像就在电梯里,今天是她的头七,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完了完了,公司里有个冤死的女生,要变成女鬼来索命了,就在今天……”


    最后,“员工x”在午餐时间遇到了“员工甲”,又把这套说辞还给了对方,只不过听着却是另一件事情。


    “你知道吗,公司里闹鬼了,红衣女鬼,半夜出没,已经有加班的人离奇失踪了!”


    “真的假的,这怪事越来越多了,那我今天下班得早点走。”


    “嗯,咱们一起。”


    就这样,一条消息在公司大楼里溜了一圈,再回来就变成了另一条“都市传闻”,而原消息早已在这过程中变得“面目全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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