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多钟后,楚德已经将地图完整的看了一遍,并由此得出了这么几个结论:
1.中年男子并没有骗他,也没有夸大其词,这里的确是有很多楼层,而他们目前所在的正是顶层,下面还有二十一层。
2.大楼的每一层的布局都大差不差,分为住宿区、医疗区、生活区、实验区,以及禁区——像是“寝室”就在住宿区,“诊疗室”和“强制治疗室”在医疗区,“食堂”和“图书借阅室”在生活区,而那间“cosy小屋”则是在实验区。
3.禁区以及大部分的实验区都不可见——在地图上只标出了“危险”两个字,然后便是一片空白。
4.地图上有专门的标注,说是每层的守卫数量是逐层递减的(或者说是逐层递增,看是以底层还是顶层而言)——对于顶层来说,每往下一层,守卫数量就要变多一些,而相应的,患者数量就会减少,到最底层就基本上全都是守卫了。
5.每一层都有一扇巨大的门,而门后的内容是一个秘密——在地图上的表示就是一片空白,不过却是除了最底层以外——最底层的大门后面就是外面的世界,也就是说,这是离开大楼的门。
楚德看完地图之后,对于这里的构造了如指掌的同时,又是生起了一股“绝望”的情绪。
不同于之前几十分钟里楚德喃喃自语时的状态——当时的他在“绝望”的同时还怀着几分“希望”,希望中年男子所言并不属实,这样他就还有逃离的可能,但现在的他是彻底的“绝望”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在他看清地图之后破碎了……
楚德的眼神中逐渐的失去了光,一想到那些被控制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守卫,他就感受到一股发自心底的深深无力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对于“失去自由”的强烈恐惧……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自由是一种十分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楚某人如是说道。
于是,在倒计时来到最后三十秒的时候,楚德毫不犹豫的开启了面具上的一项功能——一个名为“自毁”的东西。
下一刻,楚德手中的面具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颤动,并随之发散出一些特殊频率的声波,这些声波激发了项圈的放电功能,让对面的中年男子的身体瞬间就抽搐了起来。
而楚德本人自然也不例外,他先是“绝望”的闭上眼睛,接着便任由电流涌入身体,然后感受着心脏在电流袭击下的失常与骤停,静静地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住手……你……不想……活了……给……我停!”
中年男子挣扎着想要阻止楚德,但却连说句完整的话都十分的艰难。
楚德在心律失常的痛苦中又尽力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然而看到的却是一片模糊——他的眼睛已经被电流损伤了。
虽然看不清楚东西,但如果有人看着楚德的眼睛,就能发现一抹“释然”蕴含其中。
楚德最后的感觉是好像有个什么黑影向自己靠近,然后他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00:00:05。”
“00:00:04。”
“00:00:03。”
“00:00:02。”
“00:00:01。”
“00:00:00。”
倒计时清零,一切重归平静……
……
“唔。”
楚德悠悠醒转,他睁眼看向四周,还是熟悉的……纯白。
“24:00:00。”
没有理会再次变化的倒计时,楚德幽幽地叹出一口气,内心中暗道:
“又回来了,还是这里……真的是逃不掉了吗……”
楚德的脑海中,此时依旧回荡着中年男子说的那些“你知道吗”,这让他紧皱眉头,再次陷入名为“绝望”的情绪中。
突然,寝室的铁门被人打开了,然后慢慢地走进来一个“护士”。
“护士”来到寝室的正中间站定,看着楚德说道:
“14号患者,请稍后前往诊疗室进行复诊。”
楚德没有回应,而“护士”也并没有在意,对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去了。
“护士”只是按照惯例来提醒一下楚德去进行复诊,至于说楚德到底去不去的就不归对方管了——如果楚德不去的话,那也自然会有人带他去。
在“护士”离开之后,对面床铺上的中年男子起身看了楚德一眼,开口说道:
“你怎么了,睡懵了?起来去复诊了!”
楚德没有理会中年男子,依旧是深陷那股“绝望”情绪中无法自拔,直到……
“啪!”
“你……打我干嘛?”
楚德用手捂着脸,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我没有打你啊,你睡懵了吧?”
中年男子否认了一句。
“没有吗?”
楚德揉了揉脸颊,还是觉得刚才的痛感很真实,不像是错觉。
“你就是打我了。”
“没有没有,好端端的我打你干嘛?”
楚德一脸狐疑的盯着中年男子,却因为对方脸上的胡茬和遮住脸颊的长头发而看不清表情,也就无法分辨对方是否在说谎。
“咳咳,好了,不早了,你赶紧走吧。”
中年男子咳嗽两声,转移话题说着。
“走?去哪?”
楚德一个愣神,不知道中年男子说的是什么。
“去复诊啊!刚才‘护士’过来通知了你的。”
“哦……好吧。”
楚德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过了“午休时间”,即将进入每日的“诊疗时间”,而之前他“心不在焉”,就没有注意到“护士”的通知。
“你……”
“快去吧,我看书了!”
楚德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却被中年男子无情的回绝了。
于是,楚德只好是轻轻的叹息一声,从床上起身,稍微活动了几下手脚,接着走到铁门前刷了号牌,然后等待门开之后走了出去。
路上,楚德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在心中吐槽道:
“肯定是你打的……刚才我追问你的时候,你连说了两个‘没有’,然后突然转移了话题,这明显就是撒谎的表现……”
微微的吐槽了一句之后,楚德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得益于之前中年男子的那一巴掌,将楚德从“绝望”的情绪中“拯救”了出来,也让他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管未来如何,起码此刻我是好好的活着的——这清晰的痛感就是证明,至于未来的事情,只要还没发生,就一切都有可能,我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